晚上孟榮從店裡回來，屋裡燈光正暖。
她剛進門，就瞥見堂屋角落的竹榻上搭著幾件衣裳。
淡藍色的的確良布料，領口竟繡著細密的白色蕾絲，針腳勻得像用尺子量過，下擺還燙出了柔和的波浪褶。
“這……”
她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麼好看的衣服，她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頭一次看見。
走近兩步，指尖剛觸到布料，就聽見裡屋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趙玲玲端著個木盆走出來，見孟榮盯著衣服發愣，臉頰“騰”得紅了。
“媽，您回來啦？”
她連忙把木盆放在桌上，伸手想收衣服，卻被孟榮一把拉住。
“玲玲，這衣裳……誰做的？”
孟榮的聲音帶著顫，指尖摩挲著蕾絲花邊，“這針腳，這花樣，比鎮上李裁縫鋪的還精致十倍！”
她活了大半輩子，見過的衣裳多是方領寬袖，哪見過這般收腰掐線、領口還綴著“仙氣”的樣式。
趙玲玲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聲開口。
“是我做的。”
她把陸琦設計圖紙的事說了一遍。
“媽，這還多虧了小琦，要不是他給我的圖紙，我肯定做不出這樣好看的衣服。”
孟榮圍著衣架轉了三圈，一會兒摸摸這料子，一會兒看看那花邊，嘴裡不停念叨。
“老天爺，這真是你做的？我家玲玲啥時候有這本事了……”
正說著，陸琦走了進來。
他見孟榮對著衣服驚歎，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媽，您可彆小看玲玲，她這手藝，都能開成衣鋪了！”
孟榮這才回過神，拉著陸琦的胳膊直晃：“小琦，你快說說，這衣裳咋想出來的？看著就像畫報上的人兒穿的！”
陸琦接過趙玲玲遞來的毛巾擦手，目光落在那幾件樣衣上。
“我就是瞎畫，全靠玲玲手巧。”
他是穿越者的事情，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自然不會給彆人說的，哪怕是他最親近的人。
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玄幻了，就算他說出來恐怕也沒人會信，而且還會徒增煩惱。
他走過去，拿起那件淡藍色襯衫，目光溫柔地看向了趙玲玲。
“玲玲，這幾天就辛苦你了，再多做幾套，把我畫的那幾張圖紙也做出來。”
他從兜裡取出幾張圖紙，上麵是後世流行的喇叭褲、蝙蝠衫和碎花連衣裙，線條簡潔卻透著時尚感。
“我打算在縣裡搞個服裝展覽，讓大家看看新樣式，順便把服裝公司開起來。”
趙玲玲接過圖紙，眼睛越看越亮。
她想起上次在供銷社看到的土布衣裳，又看看手裡的設計圖，用力點頭。
“好！保證按時做好！”
她甚至已經開始琢磨，哪塊料子配哪種花邊，裙擺該打多少褶子。
孟榮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啥叫展覽？”
……
第二天上午。
陸琦來到了十裡香酒樓，他剛在辦公室坐下就見徐福貴端著個粗陶罐子，神神秘秘地走了進來。
“陸總，您可算來了！”
徐福貴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湊過來，把罐子往桌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