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匪笑而不語,饒有興趣的盯著那盤黃羊肉。
“葡萄酒熟傾銀甕,黃羊肉美酒金盤。”
他低聲吟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讚歎。黃羊肉味道鮮美,肉質細嫩,被宋人譽為天下至味。
今日得見,自然要細細品嘗。
耶律飛燕見他如此,眼睛一亮,笑意更深:“原來你也喜歡黃羊肉?”
“耳中早有所聞,卻一直未曾嘗過。”
耶律飛燕站起身來,手持銀刀,熟練的切下一片,正要放入葉匪麵前的餐盤中。
一隻白皙的手掌伸來,輕輕攔住。
“耶律姑娘貴為公主之尊,豈有親自動手之禮。”瓊英麵帶微笑,自懷中取出一把短刀。
手腕一翻,切下一片黃羊肉,直接遞到葉匪嘴邊。
“大哥,請。”
葉匪張口接過,細細咀嚼,肉質鮮嫩,果然名不虛傳。
他看著瓊英,麵有疑惑之色,今天在車裡給她檢查身體的時候,沒發現她身上帶著匕首。
“你什麼時候帶的匕首,我怎麼沒發現。”
“不告訴你。”瓊英眨眨眼。
耶律飛燕瞧著二人親昵的動作,臉上並無半分怒色,反而掩口而笑。
“瓊英姑娘有所不知,身為主人,為賓客夾菜,本就天經地義之事。”
瓊英反譏道:“據瓊英所知,此處為南院大王府邸,若說主人,應該是蕭大王才是。”
“我為遼國公主,難道半個主人也做不得嗎?再者說......”她毫不忌諱的對上葉匪的眼睛:“他已經接了我的歸燕環夜刀,我為他端酒奉食,又有何不可?”
蕭峰聞言,麵帶驚疑之色,正欲開口,卻見室裡已經帶人將酒取來,十壇高粱酒整齊的擺在桌上。
見狀,蕭峰將心中疑惑壓下,吩咐道:“取兩隻大碗來,把酒全部打開。”
耶律飛燕卻搖頭道:“貴客在此,我豈有不喝之理,瓊英姑娘身為宋人女子,想來是不會喝酒的,取三隻大碗來。”
瓊英淡淡道:“燕雲十六州,契丹人喝宋酒。我為宋家女子,如何飲不得,又如何不會喝?莫非公主心疼,舍不得讓我喝?取四隻大碗!”
“瓊姑娘哪裡的話,蕭某豈是惜酒之人。”眼見氣氛愈發微妙,蕭峰趕忙打圓場:“室裡,快去取四隻大碗過來。”
葉匪自桌下握住瓊英小手,有些涼。“有什麼好與她鬥氣的。”
瓊英反手用力握緊,坦然的看著耶律飛燕:“既爭一口氣,也爭一個人。”
耶律飛燕拍手一笑:“說得好,既爭一氣,也爭一人。是我小瞧瓊英姑娘了,一會我先自罰一碗。”
瓊英神色淡漠:“不必,也不需要。”
此時,室裡已將酒碗取來,四隻海碗依次擺在四人麵前,四名侍從分站一旁,將酒碗倒滿,酒香撲鼻而來。
耶律飛燕率先端起酒碗,脆聲道:“宋人有言: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今天借蕭大王之酒,敬二位一杯。蕭大王,咱們一起如何?”
“公主所言,正是蕭峰欲說之語,公主請!葉兄弟請!瓊英姑娘請!”
葉匪剛剛端起酒碗,卻見瓊英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幾口便將碗中酒一飲而儘,這一番喝的太快,不少酒水自嘴角滑落,順著白皙的脖頸流入衣襟中。
她擦了擦嘴角,碗口朝下示意,臉上泛起三分酒暈,十分嬌豔。
“好酒量!瓊英姑娘果真是巾幗不讓須眉!”蕭峰讚歎一聲,隨後也一口喝乾。
耶律飛燕一言不發,喝了一口後微微皺眉,似乎對這高粱酒有些不適應。
瓊英淡若道:“公主若是喝不慣,可以換成馬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