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匪坐在桌前,手中把玩著歸燕環夜刀,刀身在燭光下泛著冷光,清亮冷冽。
今晚這場酒,不僅見識到了耶律飛燕的直率坦誠,也難得見到了瓊英的另一麵。
初次見麵時的耶律飛燕,端莊大方,談吐舉止坦蕩從容,拿得起放得下,既有一國公主的高貴儀態,又有江湖中人的豪爽重諾。
而以往的瓊英,穩重冷靜,從不輕易表露心思。
結果一頓酒下來,兩人完全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酒意上頭,性情儘顯。
瓊英與木婉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也沾了她不少秉性;
耶律飛燕也是如此,放著擅長的馬奶酒不喝,偏偏要試中原的高粱酒。
果然如人所說,若想窺見一個人的內心,請他喝頓酒,把他灌醉就行了。
“大哥.....我口渴.....”瓊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
“馬上來。”
葉匪應了一聲,倒了杯茶走到床前,扶著瓊英起身,瓊英靠在他胸前,小口小口啜飲著茶水,慢慢喝了後又躺了回去。
“大哥......冷.......”瓊英呢喃一聲,在被子裡縮了縮。
葉匪把手伸入被中摸了摸,瓊英雙腳冰涼。
他的手掌剛剛握住,瓊英的雙足便像是尋到了溫暖,不由自主得貼了上來,兩隻腳丫緊緊把他手掌夾在中間,腳趾還動了動。
葉匪輕笑,伸指在她足心撓了一下,兩隻腳丫頓時如同受驚的兔子,瞬間縮了回去。
他站起身來,走到壁爐前,添了些木炭,待炭火燒旺後,取了些炭墼放入腳爐中。
腳爐漸漸升溫,便掀開被子,將腳爐放在瓊英腳下。
“嗯~·”瓊英舒服的輕哼一聲,身子微微舒展。
葉匪站在窗前,心中感慨萬千。
這個時代與前世的冬天截然不同,前世有暖氣,有壁掛爐,再不濟還能燒炭取暖。
而在這裡,皇室貴族王侯將相還好,尚有壁爐木炭取暖禦寒。
而普通百姓則取暖不易,屋內也隻能靠火炕取暖,一家人擠在一起,依靠彼此的體溫熬過漫漫長夜。
前世的冬天,下雪是一種美景,是詩情畫意,是堆雪人打雪仗,是雙腳踩在雪地裡咯吱咯吱的愜意。
換成這個時代,大雪則是一場災難,無論對大遼、北宋、還是西夏,皆是如此。
窗外北風呼嘯,屋簷上的鈴鐺被吹得叮鈴作響。
葉匪推開窗戶,寒風裹著刺骨冷意撲麵而來。
屋簷下掛著長長的的冰淩,在月光下閃著悠悠冷光,他深吸一口氣,冷風灌入肺中,瞬間腦中一片清明。
葉匪關緊窗戶,又是將門栓插好,這才上床斜靠在枕頭上。
剛躺下,瓊英感受到溫暖,像隻小貓般貼了過來,床尾的腳爐被她一腳踢開,轉而將雙足搭在葉匪腿上。
葉匪伸臂將她摟入懷中,目光怔怔的瞧著屋頂,思緒卻飄得極遠。
也不知縹緲峰上如何了。
那倆老太太看來是沒有念叨自己,因為沒有打過噴嚏。
也不知師哥有沒有偷懶,康廣陵幾人有沒有放飛自我,馮阿三是不是又跟魯三斧乾起來了,嶽老三到底有沒有認真練武。
梅蘭竹菊有沒有在想自己,鐘靈乖不乖,木婉清有沒有闖禍,符姐姐有沒有再做一些有特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