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識正逐漸模糊，臉上已經沒了血色，蒼白的嚇人。
“絕……不能倒下。”呂布抬起左臂，鮮血順著袖甲汩汩流淌，之前被太史慈射中的肩胛，傷口都不知崩裂了幾次。
他對著自己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直至透出了血，吸吮了幾口。
這種自殘的疼痛，讓他早就麻木的意識恢複了一絲一毫。
“今日！攔我者死！！！”呂布仰天長嘯，揚起畫戟繼續衝殺而去！
懾於他勇猛無敵、視死如歸的威勢，阻攔之騎鬆懈了幾分，目視著他殺出騎陣。
有人冷笑道：“讓他跑吧！前方是狼湯渠！看他能往哪跑！”
呂布衝出包圍不久，公孫瓚等人也相繼趕到。
“稟公孫將軍！呂布已逃往狼湯渠！他無路可走了！”騎陣中有人通報。
公孫瓚點了點頭，皺眉望著滿地的殘屍，不知是讚歎還是嘲諷：“人中呂布，天下無雙，無愧威名，今朝卻是待死鼠輩！”
“終究是跟錯了人啊！”
“走吧！送呂布最後一程！”
“所有人聽著，誰能取得呂布首級，盟主定上奏天子，賞千金，封萬戶侯！”
“得其軀乾者！賞百金，官升三級！”
“死活一概不論！凡分得其骸骨血肉者，皆賞百金！”
“以告慰我部陣亡的數萬將士們的在天之靈！告慰馬騰將軍、王匡太守、劉兗州等英傑之靈！”
與呂布軍團的決戰已經結束，劉岱的死訊也不必再藏拙。
遲早都會發喪而出。
張飛在一旁冷哼，不滿道：“呂布這廝還挺值錢呐！都趕上西楚霸王項羽了！”
……
呂布半伏在赤兔背上，他口中呢喃有詞，已經說不出話來。
聽著耳邊近在咫尺的水流奔湧，他凝起的眉心放鬆了不少，
那種激流湧蕩的聲音仿佛是生命的呼喚，它時而輕柔如絲，如同山間細雨，時而洶湧如狂濤，如同巨浪翻滾。
隱約間，他聽到了有孩童稚嫩的嗓音唱著歌謠。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
“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呂布嘴角無意識的揚起，跟著呢喃道：“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
“噅噅！”赤兔高亢嘶鳴，它疲乏的眼睛閃過一絲懷戀。
緊接著，又有哀愁婉轉的女聲，滿懷著思念與柔情，似是對他的回應，吟唱道：
“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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