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之前李儒前往華雄營中時。
李傕郭汜這兩個難兄難弟也早早溫了幾壇酒,搞上滿滿一桌下酒菜,悄默默的縮在大帳裡暢所欲言起來。
而他們,今天談論的主題,就是那個最為敏感的話題。
決戰的事已經板上釘釘了,反正明天就是腦袋栓褲腰帶上,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好好跟著相國乾就是了!
所以這件事,沒什麼好談的,這頓酒,他們也是當做斷頭酒吃的。
但拋開這件事不談,那有一件事就必須得念叨念叨了。
“李兄啊,今天你也聽到了,左將軍和那個二世祖已經沒了,假設明天在我等的配合下,呂布兵出奇招,全麵擊潰諸侯聯軍,那日後……這軍裡到底誰說了算,可就不好說咯!”
“你就沒瞅瞅,現在呂布的威望那多高啊!從上到下,從校尉到小卒,那就沒有一個不提他的,提起來都是一個比一個佩服啊!”
“這再讓他給拿下了諸侯軍,可就沒人能壓製的了他了啊,想想就後怕!”郭汜撕下一塊雞腿,啃得滿嘴油膩,提起呂布還是下意識縮著脖子。
聽到這話,李傕手裡的豬蹄子頓時就不香了,道:“嗯……這倒是個問題啊,不對,還有一個人,不虛他啊!”
“誰啊?”
“徐老將軍啊!那論起資曆,論起能力,徐帥也不遑多讓吧!”
“不不不!愚弟可不這麼認為!徐帥是有本事,但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爭不搶的,昔日牛輔和胡軫都能壓在他的頭上,愣是半點脾氣都沒有。”郭汜搖了搖腦袋,否認了這一看法。
在他心裡,若是有一日他能得勢,估摸也能壓著徐榮。
因為徐榮這個人,從本質上就給人一種產生不了威脅的感覺。
有能力的老好人是會有威望,讓人佩服你,但同樣,沒人會怕你,沒人會把你當回事。
和呂布那個煞星比起來,不不不,壓根就沒有可比之處。
想想呂布曾經乾過的血腥事件,郭汜就感到一陣不寒而栗。
“老弟你這麼一說,倒也是啊,徐帥有能力但沒有根基,假若沒有相國的器重與支持,他連調兵都調不動……唉!”李傕一個頭兩個大,小聲道:“為兄最擔心的,就是咱們曾經得罪過呂布啊!”
“你說說,萬一這呂布上位了,成一把手了,以他那個性格,定然是與相國一樣的一言堂,說一不二!”
“屆時,萬一他要找咱們兄弟算舊賬,咱倆可就真死球了!”
郭汜把雞腿一扔,感到索然無味,灌了一口酒,氣餒道:“那你說咋辦?人得認清形勢啊,按照目前的情形,主公後繼無人,還真有可能會在咱們這些人裡麵挑一個。”
“總不能這麼大的攤子不管不顧了吧?”
“哎?你說,主公會不會把位置交給兄長你啊?”
李傕臉一黑,一巴掌蓋在郭汜的腦袋上,沒好氣道:“你在想屁吃呢!用腳趾頭想,都能想明白,除了呂布,還有第二個更好的人選嗎?”
“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華雄天天舔呂布的屁股,張繡又是呂布的師弟,張濟又是張繡的叔父,這特麼的裙帶關係一層接一層,呂布在咱們內部可不是一片孤舟!”
“唯一能抗衡他的牛輔死了,可能威脅到他的董璜又被李肅給乾了,這特娘都叫什麼事兒!”
“你說說這些人,是不是腦子抽抽,非得對著自己人捅刀子!要不是李肅造反害死了左將軍和董璜,牛輔強硬安排咱們去禍害呂布,咱們能處在這麼尷尬的境地麼?”
“咱們要是沒得罪過呂布,那就無所謂了啊,他要是上位就上嘛,沒有結怨就不會生恨,咱們也不用擔心這一出了。”
郭汜頓時怒氣澎湃,冷聲道:“他娘的,說起牛輔,老弟就來氣!我真恨不得把他屍體弄出來抽上幾百鞭子,否則實在難消愚弟這心頭之恨啊!”
“他倒是好,兩腿一蹬,兩眼一翻,死的啥心都不操,給咱們留下一身騷!”
“哎?咱們會不會擔心過頭了啊?相國至少還能鎮一段時間呢,誰知道幾年之後啥光景,萬一呂布又死了呢?”
“就算不死,你看這樣不成,如果他真上位了,咱們領著弟兄們偷偷跑路,隨便跑遠點,還能當個土皇帝!”
李傕深思片刻,沉吟道:“這樣麼……怕是不太行吧?我怎麼感覺咱們前麵提出這事兒,後麵就有人把咱們綁了送給呂布呢?”
“他若是上位,那就已成定局了,咱兄弟倆說的還能算?”
說完,二人陷入一陣沉默中。
這似乎是個死局啊。
越琢磨越感覺掉進死胡同裡了!
“來來來,喝酒!不談這煩心事了!八字沒一撇呢!興許相國根本就沒想著要傳呢,他那龍精虎猛的,不至少還得活個十幾二十年!”李傕實在想不到好出路,索性借酒消愁。
沒什麼是醉了之後解決不了的!
“說的也是,再怎麼說還有李儒呢!就算相國有這想法,李儒總不能坐視不管吧!他可是最防範呂布的!咱們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郭汜舉杯一碰,二人開始汩汩豪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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