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瓔唯有點頭,她想,嫡母是不是也是想的,不管她父親身邊來來去去都有誰,可侯夫人的位置始終是嫡母的,世子之位,始終是嫡兄的。
她似乎有所明悟了。
這個時候詹氏提醒,“瓔姐兒,今日你回府誤傷了蓉表姑娘,你該道歉的。”
這話沈氏不好說,她一個二房嬸子,畢竟是看著瓔姐兒長大的,還是有幾分真心在裡頭的。
賀知瓔儘管心有不情願,可還是朝著花思蓉賠了個不是。
沈氏也不管她有沒有誠心,隻和稀泥,“蓉姐兒今兒受委屈了,你先回青蕪院去,明日來逸梅園,我補償你。
大丫頭先回你以前那院子歇一歇,彆等會子姑爺來接人,還頂著一雙兔眼睛。”
打發走了二人,沈氏還得去老太太那裡說上一聲,免得老夫人著急,又托付兩個妯娌幫著善後。
今兒這個中秋晚宴,算是草草收尾了。
青蕪院裡,王媽媽一邊掉眼淚,一邊拿藥膏給花思蓉抹上。
“那大姑娘怎的嫁了人,就跟個瘋婆子似的。”王媽媽壓低聲音埋怨道,“要是大老爺還在,要是咱們還在西山自己的家裡,姑娘哪裡會受這樣的罪哦。”
春燕端了水出去倒了回來,趕忙邀功,“姑娘這傷傷在臉上,也就看著嚴重。咱們手頭的好藥一抹,保準明天就消腫。
那位大姑奶奶這會兒看著好,實則身上的軟肉被奴婢揪了,不痛她個五六天,奴婢的名字倒過來寫。”
王媽媽投來讚賞的眼神,“死妮子總算還有點兒用處。以後再遇上這樣的事,你得頂在姑娘前頭才是。”
春燕想著今晚上讓姑娘被個弱質女流傷了去,雖說事發突然,但到底臉上無光,辜負了每日姑娘花在她身上的飯錢。
春燕:“奴婢近日在大廚房那邊認得一個侯府的女護衛,等奴婢同她打好交道,定要向她多多討教,以後再遇上這樣的事,奴婢定能護好姑娘。”
花思蓉瞧著這滿心滿眼為著她的一老一小,“我無事,這臉就是看著嚇人,等明日消腫了,就跟往常一般無二了。”
王媽媽還要嘮叨,“要不是姑娘的胳膊肘擋了一下,怕是要爛臉了。姑娘家最看重的就是一張臉,也不知道大姑娘安的是什麼心。”
……
翌日,花思蓉早早的就去了逸梅園。
沈氏看到人來了,熱情得很,“我的兒,快讓姨母瞧瞧你這臉。”
“姨母昨個兒貪杯,腦子發昏,讓你受委屈了。
我身邊伺候的幾個,昨晚上顧著家裡的那些個大小主子,也忘了給你送傷藥,等會子我遣人去請侯府相熟的老大夫來瞧一瞧。”
花思蓉趕緊阻止,“姨母莫慌,我擦了自己的藥膏,今個兒照鏡子已經大好,萬莫因著這一點小事驚動府上。”何況家醜不可外揚,她得識趣。
沈氏:“真不請大夫來瞧瞧?昨個兒十五,是個大日子,不好為著這點子小事請大夫入府,恐不吉利。”
花思蓉儘量讓自己笑得不勉強,“大戶人家規矩多,我懂的。
何況我這也算不得什麼傷的,哪裡就能因著這丁點兒事,犯忌諱去。說不得那大夫剛進門,我這傷就好全了,豈不是讓那大夫白跑一趟。”
沈氏聽得逗趣,笑開了花,她拍了拍花思蓉的手,“你能這樣想,姨母就安心了。”
“姨母新得了兩件首飾,你先挑一挑,喜歡哪件,隻管拿去戴。”
花思蓉屈膝,“那我今日可有福了,多謝姨母。”
想來是為著府上大姑娘昨日打她的那一巴掌賠禮的,花思蓉也不矯情,挑了一對小蘭花鏤空的金鐲子,權當封口費。
沈氏又替她選了一對耳飾,花思蓉笑得眉毛彎彎,心裡想著這事兒就算過了,該閉嘴時就閉嘴。
這時,屋簾子突然被掀開,“好呀,母親跟表姐竟然背著我選好東西,我也要選,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沈氏見了親閨女,臉上笑得更燦爛了,“你怎的今日起得這樣早?我尋思著昨日你們回來得晚,今兒個該起不來床才是。
來我院裡,怎的不喊了丫頭先來通傳?”
賀知珠拉著沈氏的手,“我要是提前通傳了,哪能抓你們的現行,背著我分好東西呢。”
沈氏沒好氣地拍了親閨女的手背,“說話沒個正行的,你缺了這點子東西了。”
順道扯過桌子上的首飾盒子,“拿著吧,剩下的都給你了,可彆到處嚷嚷我和你表姐虧了你。”
賀知珠環著沈氏的腰坐下,看著花思蓉,嘴角癡癡的笑,“表姐快坐,我跟你們鬨著玩呢,可彆被我嚇著了。”
花思蓉陪著笑落座,心中思量這位表妹是個嬌生慣養的,這會兒瞧著眼袋還重得很,竟早早的來了正院,可見是找親娘有事的。
她這個礙眼的在這裡,小表妹話裡話外也沒有要攆她走的意思,不知是何緣故。
沈氏見小女兒難得跟她這樣親近,心情好得很,“一會子在我這裡用早膳,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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