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白的湯裡，筒骨頂著脆骨，骨髓像凝住的月光，浮浮沉沉。
張妮把垂到臉側的發絲彆到耳後，臉頰被蒸汽蒸得微紅。她夾了一塊帶筋的骨頭，輕輕放進毛棋的碗裡。
“棋哥哥，你今天外地出差回來，你媽媽和可可知道了嗎？”
“我沒跟她們說，她們還以為我在外地呢！”毛棋低頭吹了吹骨頭，熱氣把他的睫毛熏得濕漉漉，“妮妮，其他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你的事情重要。”
張妮嘴角上揚：“棋哥哥，你這麼說，我好開心呀！”
“你開心就好。”
張妮拿漏勺在砂鍋裡慢慢劃圈，像在給骨頭均勻加熱。
“那，棋哥哥，開店要用的手機維修設備，你采購了嗎？”
“嗯，訂購了。順豐快遞過來。”
話音剛落，毛棋的手機屏幕亮起，微信彈窗跳出柳笑發來的信息：毛棋，設備已辦順豐，預計明天送達。
毛棋迅速回了個“抱拳”的表情，又補了一句：笑笑，辛苦了！
與此同時，在家吃了晚飯的文靜坐著發呆，心情很低落。
這時，梁波給文靜發來了微信：文靜，我知道你心情很不好。夜間道路行駛，來嗎？我接你，散散心。
文靜回複了一個字：好。
十幾分鐘後，梁波的教練車停在了文靜小區門口。
文靜坐進車裡。
“文靜，你哭過？”梁波注意到了。
“晚上，毛棋正陪著張妮呢！現在，他對我明牌了。”文靜難過地說。
“彆難過。”梁波側身替文靜插安全帶時，指尖不小心碰到她冰涼的手背。
“冷嗎？”梁波關切地問。
“冬天，我手腳冰冷。”文靜回答。
梁波伸手去握文靜的手。文靜的手確實很冰冷。
文靜感到梁波的手暖暖的，她竟沒有掙脫。
車子滑出小區。路燈一盞盞掠過，像一顆顆滑過的流星。
教練車上，文靜已經能穩穩握住方向盤。
梁波在旁邊提示：“前方路口右轉，記得打燈三秒。”
文靜照做，車尾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
夜風從微開的車窗灌進來，吹乾了文靜臉上的淚痕。
“梁教練，你說，人為什麼會變？”文靜輕聲地問。
“這個問題很深刻，就拿我自己來說吧。我以前都是單身，自從認識你之後，讓我改變了那樣的想法。所以，人是會變的。”
梁波沒有提毛棋，他想起那個晚上見到毛棋和張妮手牽手在逛夜市，那個張妮年輕靚麗可愛，讓他過目難忘。一般情況下，男人對這樣的女子是沒有定力的，是扛不住誘惑的。
“梁教練，你見過張妮，對她有什麼印象呢？”
“文靜，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張妮了，確實很美，也很活潑開朗。但在我眼裡，你才是最美的，是那種知性美。你也是最有氣質的，溫柔賢淑。”
“你們男人，都這麼討好女人嗎？毛棋在追到我之前，也是甜言蜜語的。”
“不不，文靜，我說的是真心話。”梁波連忙辯解。
文靜沒有說話，她鬆開油門，讓車速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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