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大門外麵的柴火垛燃起了衝天大火,肆意的舔食著紫銅色的大門樓、發出“啪啪”作響,躲藏在對麵胡同裡的李陽,露出了邪魅一笑。
“陽子,你怎麼還站在這裡看熱鬨呢?著火的是你家的柴火垛,快喊人呀,救火……救晚了,把整個家都燒沒了,這可是咱們村裡最好的豪宅大院呀……”不等李陽邪魅的笑意在臉上完全散開呢,身後突然有人拍了他了一下,急切的說道。
“我沒有家……”李陽頭也沒回在的說道。不過,話一出口,馬上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得眼珠子一轉:
“我……沒從家裡出來,著火的是我家嗎?我的天……救火呀,快救火呀……叔叔、大爺左右鄰居……跟我來,我家院子裡有水井……”李陽一邊叫喊著,一邊帶頭向自己家的院子跑了去。
那位提醒他的村民說的沒錯,在劉家堡村兒,李陽家的房子,用“豪門大院”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說他家第二,估計沒人敢說第一:
水泥灌注的二層小樓,樓頂還起了個屋脊,全部是那種過去皇宮裡用的土黃色琉璃瓦扣上的。院落的紅磚大牆足,有一米七、八,牆頭上,還圍了一圈帶尖兒的鐵絲網,煞是氣魄。
大門是紫銅的兩開式,進、出一輛越野車,一點都不是問題。
之所以李陽家能蓋得起這樣的豪宅,嚴格的說,跟李陽一點的關係也沒有——因為李陽五歲的時候,親媽一病歸西之後,那個外號叫小白鞋的後媽一進門,李陽就和“家”無緣了。
他爸李大本事找了個借口,把他送到蓮花山上的道觀裡,說是為了讓孩子學醫,美其名曰,讓孩子能學得一技之長,將來有一個混飯的手藝——因為那位道觀裡的道長,是這一帶十裡八村有名的中醫。
所以,從五歲到十八歲,整整十三年了,李陽回家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師傅坐化了,去找師祖,可能李陽還不會回來的。
回到劉家堡,來到自己家的大院門前,看到那個紫銅做成的大門反鎖著,根本就敲不開,他不得不施展自己的輕功,從帶著鐵刺的牆上翻了進去……
他這一翻進院子裡,一眼就看到老爸的那輛越野車。
老爸對自己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所以,一看到車,李陽不敢造次,小心翼翼的來到窗戶前,從拉著簾布的縫隙中,竟然讓他看到自己的那個年近五十的老爸,正和小白鞋帶來的那個比自己小上一歲的“妹妹”,在家裡的客廳中大汗淋漓著呢。
李陽瞬間呆立在那裡,大腦一片的空白……
足足有十多分鐘,他才反應過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外號叫小白鞋後媽和這個“妹妹”,去年春節的時候罵自己的那番話——你個小犢子的,錢錢錢,大過年的來討債,是不是找不痛快呀?哪來的滾回到哪兒去,否則,把老娘惹毛,讓你爸開你的皮……
——你個小要飯的,你要是在敢我家耍賴,我一個電話,讓我爸打斷你的腿……
“媽的,怪不得老不要臉的那樣對我,過年都不讓回家,原來是……”李陽一想到這兒,不由得惡從心起,並沒有驚動還在一樓大沙發上折騰著的老不在臉的和小不要臉的,悄無聲息的從院子裡退出來——打開反鎖著的大門,點燃了那垛堆在大門左側的鬆枝柴火:
“你個帶葫蘆籽……老子才是李家根紅苗壯主人呢,你想喧賓奪主,鳩占鵲巢?嘿嘿,老子先把你們的醜聞讓全村人知道,讓你如過街的老鼠,看你們還有什麼臉賴在我們李家。”望著燃起的火苗兒,李陽在心裡想到。
李陽剛把柴火垛點著,跑到對麵的胡同裡,還沒來得及樂出聲兒來,對麵的於大叔就跑了過來,拍著自己的肩膀,提醒救火。
救火是應該的,李陽也不想整個家產全被這一把火燒光了,他是在等人,等到更多的人過來,然後帶他們衝進院子裡,讓那個不要臉的“帶葫蘆籽”醜事兒曝光。
雖然計劃提前了——因為大火剛點燃,他的意思,最好再燒一會兒,但讓於大叔這麼提醒,李陽眼珠子一轉,在前麵一邊小跑著,一邊大聲的吆喝著救火……
看著於大叔後麵,又跑出來三、四位街坊鄰居,李陽叫喊得更賣力氣了,聲音都有點沙啞了……
“村長,你也過來了?李大本事家著火了……李陽這小子,還真是個孝子,被他老子五歲就攆出家了,一看家裡的柴火垛著起來了,還這麼拚命的叫喊著,兒子呀,還得親生的……”有人看到村長過來,打著招呼說道。
“前麵叫喊著救火的是李陽?這個李大本事呀,真是喪了良心……彆說這些了,趕緊叫人,去救火……李陽,快把大打開,把水管子拉出來,給上電,這麼大的火,隻能用水管子澆了……”村長劉大成大聲的指揮著。
村裡沒有自來水,不過,每家都有自己打的水井,井裡麵下個水泵,用水的時候一通電,水就從井裡抽上來,很是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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