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月過去了,流川的狀態完全沒有好轉,放學的時候,他沉默地往球場走去,周圍有人嘻嘻哈哈來來去去,流川就好像一個遊離在所有人之外的獨行者,沒有人能影響他,他也跟任何人沒有聯係。
在這片對流川來說幾乎就是灰色的世界裡,透過一棵大樹,流川突然感覺眼前似乎飄過一縷紅色。
就這一下,流川好像在一個漆黑的房子裡,被“嗞”的一聲擦亮的火柴,突然亮了。
他所有的精神迅速回歸,動用全身的力量在尋找自己看到的紅色。
他順著自己以為的方向拔腿跑去,險些撞到人也管不了這麼多。
追到大樹底下,放眼望去都沒有紅色,流川有些失神,突然失去了方向感。
這時,那一抹紅色在不遠處又出現了,從一堆灌木叢下升起。
流川的眼神幾乎就是沙漠裡渴了幾天就快乾枯的旅者看到一抹綠洲,獵豹一般撲過去。
他的手死死鉗住那片紅色,生怕它再次消失,仿佛抓到了它,烏雲就會從此散開。
流川心裡久違地開心起來。
這時,他短暫關閉的五感慢慢回來,他似乎聽到一些很嘈雜的聲音自己身邊回蕩,有一些聲音還特彆大。
流川閉上眼,等了一會才重新睜開,他看清了自己抓著的是什麼。
一個紅色頭發個子不高的男生,他淚流滿麵,鬼哭狼嚎。
流川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耳朵裡的嘈雜聲慢慢散去,他這才聽清楚這個自己抓住的男生在喊什麼。
“你這個神經病,快點放開我,我的胳膊要斷掉啦!”
流川幾乎用儘了自己此生所有的修養來道歉,總算,那個紅頭發最終沒有跟他計較,罵罵咧咧地走了。
流川恍惚地看著那個身影,失魂落魄地往學校外走去。
僅僅一瞬間,就隻有那麼短短的一瞬間,烏雲消失了,他感受到了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好舒服。
可是,在他清醒過來後,這陣溫暖就消失了。
所以,打開大門的鑰匙,就是紅色頭發嗎?
流川迷茫中似乎找到了答案。
他在這個幾乎沒有認真逛過的校園裡迷路了,走了好一陣才離開校園,球隊的訓練被他忘得一乾二淨。
流川現在滿心滿眼隻想要確認一件事,所有其他不相乾的事情都得靠邊站。
他到巴士站的時候,巴士剛剛開走,流川看了一眼已經開出100多米的巴士,突然箭一般地衝了過去。
巴士司機應該從來沒見過這種程度的追車,幾乎就跟追殺父仇人似的。
他從後視鏡上發現流川後,嚇得半死,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趕緊刹了車。
流川一臉冷冰冰地上車,他要馬上回家,他要找到讓自己恢複正常的鑰匙。
媽媽看到這麼早回來而且臉色還非常差的流川,擔心得要命,一路跟在他身後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流川進了房間後就把門關上,她啥也沒問出來。
流川翻箱倒櫃地找出來一箱錄像帶,這是他提前整理好從神奈川郵寄過來的曾經自己參加過的比賽錄像帶。
這些錄像帶其實對流川的球技已經沒有實際性的作用了,可他還是堅持要帶過來。
流川現在極度慶幸自己的堅持。
播放器通電,錄像帶插入,播放。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比賽情節,在他眼睛裡跳動。
流川的烏雲散開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一直以來都這麼不對勁,他也終於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恢複正常的狀態了。
流川的手在電視機屏幕上輕輕撫過,嘴裡呢喃了一句:“大白癡。”
宮城接到流川的電話後,非常驚訝,不過馬上又覺得可以理解。
在國內的時候雖然這個學弟跟自己除了球場上外,其餘時間基本零交流,但在異國他鄉,好歹也是個熟人,這種關係通個電話不是很正常的嘛。
而且,宮城的電話號碼也是自己發郵件給流川的。
想到這,宮城對這通突然的電話就不覺得奇怪了。
流川這個直球黨一句廢話沒有,直奔主題:“前輩,你有沒有大白癡家的電話號碼?”
宮城懵了,找他就是為了問這個?不過,好像也挺符合流川的性格的。
“你沒有櫻木的號碼?這怎麼可能呢?你們關係這麼好。”
“嗯,以前有的,但在家裡沒帶過來。所以,前輩你有嗎?”
宮城挺為難的,後輩難得求助,他卻幫不上忙:“我沒帶過來。國際長途太貴,我也沒打算打電話。一般我都是寫信的。”
流川眼睛亮了亮:“寫信?”
“對啊。如果不記得櫻木家的地址,可以寄到學校啊。學校的地址我這裡還是有的。”
“那麻煩前輩了。”
掛了電話後,流川在書桌上端端正正地坐好,寫下了人生中第一封正式的書信。
他感覺自己有好多好多話要跟櫻木說,他已經多久沒有跟櫻木說過話了,似乎從煙火大會開始,他就沒再見過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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