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嘴巴張得老大,打了個極具傳染性的哈欠。阿蘭德就坐在他身邊,見狀,也不自覺地睡意翻湧。
午後的時光是這個學校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刻。
光腦裡正在播放昨日的新聞,在這個時候,催眠程度簡直飆升至下一等級,就在二人橫在沙發上昏昏欲睡之時,一道新聞同時將他們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昨日夜間23時,富豪厄爾頓被人謀殺於家中,據調查,凶手是軍部的一名覺醒者。該覺醒者行凶手段殘忍至極,目前尚未落網……”
一張照片呈現在光幕上,是張年輕女性的臉,麵目清雋,白色的光線把她映襯得如石像一般冰冷。
“原來是她。”阿蘭德似乎是為了再確定一下,微微挺直身體,湊近了些。
“你認識她?”
“之前出外派的時候見過一麵,比我們要大上幾屆。”他怔怔道:“沒想到真的……”
他未儘的話語被埋沒在自己的唇舌間,以至於諾亞根本沒聽清他的後半句:“啊?”
阿蘭德靜默片刻,這是彆人的私事,他不好在背後嚼口舌,但吊人胃口的話已經說出口,收不回來了。
諾亞撲閃撲閃的圓眼睛看過來。
在小麵包的眼神攻擊下,他隻得含糊其辭,輕歎道:
“她在複仇。我之前聽她說過,會把那個人的頭剖開看看…但那個時候,我隻把這當成玩笑話。”
語罷,阿蘭德頹然的向後倚靠。他想,有的人想平靜地活在這個世界上,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他對她了解並不多,大多信息都是從他人的隻言片語中拚湊的。
她沒有在世的親人,十年前的時候被卷入一場性質惡劣的案件,雖然最後按自衛處理,但對方仍舊不依不饒地騷擾了她十年。
這種行為甚至到後期開始波及到她身邊的人,她的確到了極限,那根細細的弦總歸難以承受千斤之重。
諾亞並沒有見過她,因而無法產生什麼彆的特彆感受,隻是他似乎在其中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不受監管、能跑到外麵去殺人,且照片也可以被放出來,這證明她並不具有高危險性的評定等級——那她是怎麼從重重疊疊的天羅地網下逃脫的。
像她這種顯而易見的麻煩,離鄉人定然不會出手相助。
“阿蘭德,覺醒者是一定都會到第一軍部去嗎?”
阿蘭德用一種你好天真的的眼神看他一眼:“這隻是官方說法而已,事實上覺醒者數目並不小,且能力千奇百怪,即使是中央也難以做到全方麵管控——舉個例子,地下城不是也有很多覺醒者傭兵嗎。”
在外的覺醒者一般都會通過各種隱蔽渠道尋找到一個組織,很少會有人以個人名義在外行動。
懂了,散是滿天星。
這麼一看更像是要出大亂子了。
阿蘭德笑著看他神色變幻:“你也覺得很糟糕對不對?”
“也?”
“這些年來——尤其是今年,我總是會莫名其妙地產生一些不好的預感,就像是,已經有一場大的災難在門外恭候多時,隨時將要推門而入。”
……這人的能力是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