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爾在不遠處的前方等著他,翡隻送了他一小段路,他停在小彆墅的大門口,目視著溫德爾把諾亞接走。
溫德爾靜靜地站在小路儘頭開滿金雀花的地方,那是一片搖曳著月光的草地。
“那是什麼人?”溫德爾接過諾亞的書包,用拇指摸了一下他的嘴角,那裡有一點醬汁的殘留。
“是拉祖利先生的親戚。”他仰頭,乖乖地任由溫德爾給他收拾亂毛。
收回手,溫德爾抬眼往彆墅那邊望了一眼。拉祖利的確有個暫住在他家的遠房親戚,不過據說身體不好,患有基因病,因而很少在外界出現。
那個清瘦的背影已經重新埋沒進那座彆墅裡裡了……恍神一瞬,溫德爾竟然覺得他的身影有一點熟悉。
“回去吧。”
“嗝嘰。”
“……”溫德爾微妙地沉默一瞬:“你是不是又吃多了?”
這種時候小麵包總是反駁得超級快“沒有。”
上將心平氣和道:“你最好是。”
。
在父子倆離開不久後,拉祖利先生後腳回到了彆墅,他看見在一樓靜坐著的翡時,微微驚訝一瞬,隨即便想通了原因。
“看來讓他來陪你一會是個正確的選擇,你心情好了許多。”
“彆把他牽扯進來。”翡側頭看過來,深藍色的眼睛直勾勾地定在他臉上:“我們付出的代價已經足夠多了。”
把大衣搭到椅背上,拉祖利先生緩緩落座在翡的對麵,他淡笑著:“他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當然不會怎麼樣,你該對哥哥多一點信心的。”
似乎是話裡有什麼詞刺痛了他,翡的手指一蜷,他的眼神落點不知道在哪,又或許是渙散了,總之,他凝固了很久很久:
“我累了,我真的很累了,這樣的我,根本不是活著的。”
拉祖利一如既往地溫和:“累了就去睡一覺,我會把你叫醒的。”
話說至此,翡認為已經沒有任何和他繼續交談的必要了,他沉默地起身,留下最後一句話:“錯了,哥哥,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拉祖利先生微笑:“對與錯都不過是庸人自擾。”
。
諾亞猛地打了個噴嚏。
聽到聲響,溫德爾瞥他一眼,默默把溫度調高了些。
小麵包挨挨擠擠地蹭了過來,然後一點一點地融化掉,躺在溫德爾的腿上。好在座位夠寬敞,不至於讓他掉下去。
溫德爾稍稍把腿抬高些,讓他能躺得更舒服:“困了?”
“嗯呢,上學好累噢,人為什麼要上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