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話,皇帝趙顯有沒有聽進去,各種挖空心思贈送的精致禮物少了,但一些實用的物品卻沒少送,全部贈送到了青桐巷隔壁的那座院子裡。
一間經過重修後的侯爺府邸,院落寬闊,假山翠木,小橋流水。
本身陸明並不打算去,可是想到住在蒼雷派的駐地院落裡也不像話,而且裡麵的家具所需應有儘有。
翌日,陸明便和唐俏兒、柳遲枝三人住了進去。
好在和原來的地方距離並不遠,每日鄧卿兒等人前來拜訪,倒也方便。
這天早上檢查完李風意、李禾筠等人的修為精進,確認距離朝元境不遠,讓他們認真修煉,自己則和唐俏兒、柳遲枝,去錦城觀光。
……
錦城一個偏僻的坊巷,院落簡陋,房屋低矮,裝飾樸素,基本每家每戶都養著雞鴨,門口傳來犬吠之聲。
這裡是錦城並不富庶的區域,但也不貧困,能養得起雞鴨,比暖風城周邊的小村子好太多了。
陸明繞過一處水窪,抬眼往前麵望去。
“記得蘇翠和蘇雅她們說過,就住在駐馬巷,位置應該沒找錯吧?”
前麵正好有一個大爺在磨刀,陸明上前問了兩句,磨刀大爺抬頭,猶豫了很久,才用力摸了把光頭說道:
“你說蘇翠丫頭她們啊,昨天官府通知枯空庵的事,坊正帶了她家人去領,結果根本沒領到,應該不是陷入枯空庵的吧。”
每年失蹤的人不少,拐子在天下各處都有,枯空庵事發,並不是說失蹤的都在枯空庵裡,也許是被其他人拐賣走了。
陸明表情嚴肅,明明是他親手將蘇翠和蘇雅,從枯空庵救出來,怎麼還能接不到人?
磨刀大爺長歎了一口氣。
“其實兩個丫頭沒陷入枯空庵還好,你們是不知道,昨天蘇家那兩人,要不是坊正強迫他們去,他們根本不樂得官府。”
柳遲枝問道:“那可是他們女兒呀,為什麼不願意去?”
磨刀大爺拍著膝蓋道:“枯空庵是什麼地方,乾的是妓子的事,知道蘇翠蘇雅倆丫頭,是被培養成天女,老夫妻兩人頭都抬不起來,一輩子脊梁骨被壓斷,哪裡肯認女兒?”
柳遲枝瞪大眼睛:“怎麼可以這樣?”
自家雖然貧窮,父母待自己和妹妹卻很好,至今懷念心裡溫暖,怎麼會有不愛女兒的父母?
磨刀大爺道:“人家在乎名聲,知道沒找到女兒,心裡不曉得多慶幸。”
柳遲枝結結巴巴問道:“沒找到,也許是死了呢?”
磨刀大爺道:“死了也好,至少清清白白。”
陸明看著柳遲枝難受的表情,伸手將她拉走,普通百姓心底愚昧,就怕鄰裡閒話,哪裡能看得那麼開?
“彆想太多了,我們先去蘇家看看。”
在磨刀大爺那知道了蘇家位置,向前百餘步,看見了蘇家的房屋。
院子門口,一對頭發花白的夫婦在抹著眼淚。
“哎喲,我可憐的女兒們,不知道被哪個可恨的賊子拐走了?官府還找不到……”
路過的大娘提了一嘴。
“昨天枯空庵事發,坊正不是讓你們去接人嗎?”
蘇家大娘叉腰破口大罵:“你瞎胡說什麼呢?我們女兒怎麼可能在枯空庵?乾那糟踐的事?我們蘇家清清白白……”
聲音很大,尖銳刺耳,問話的大娘被唾沫星子噴的老遠。
這話顯然不是針對這位問話的大娘,而是說給整個巷子的左鄰右舍聽。
陸明三人腳步停頓,沒了去見蘇家父母的意思,蘇翠蘇雅顯然不在,去坊正家裡問了幾句話,又去管理駐馬巷的紅玉縣衙。
紅玉縣下轄領地內,確實有人被枯空庵抓走過,此時百姓們由坊正帶來,認領兒女,收攏屍骨,紅玉縣衙忙碌的熱火朝天。
不過就算如此忙,縣令還是親自找來名簿,擦著冷汗翻閱了一遍,抬起頭,戰戰兢兢的向陸明道:
“陸公子,上級給我們的名單中,真沒駐馬巷蘇雅蘇翠姐妹。”
陸明眸光微冷。
“名單哪裡拿的?”
縣令額頭冷汗越來越多。
“是大理寺,枯空庵所有案件由大理寺統一審理,有罪的交由刑部再審再判,無罪的轉給我們通知其家人。”
陸明冷著臉離去。
紅玉縣令注視著三人的背影,直到他們走出縣衙大門,才虛弱的癱倒在椅子上,汗水打濕了官袍,眼前一陣陣發黑。
“希望隻是大理寺處理失誤吧,不然這是哪裡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敢插手枯空庵裡麵,陛下親自下令的呀,還被這三位神仙發現了……”
……
大理寺內,陸明盛怒,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千年鐵木製成的桌子裂開條條裂紋,轟的斷成兩截,濺起一地灰塵。
“你們告訴我,蘇翠年紀稍長,有涉身枯空庵聖姑天女的嫌疑,那蘇雅是怎麼回事?她才十二歲,被發現的時候,鎖鏈捆在鐵籠內,小屁孩一個能犯什麼事?把她記在案犯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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