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陸九歌便收斂了笑聲，目光掃過四周荒蕪的野地，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紅袖刀的刀柄。
刀刃上殘留的紫色火痕忽明忽暗，映得他眉心的太陽印記也閃爍不定。
待他眉心中的太陽印記隱去，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少爺，你剛剛在笑什麼呢？"九陰煞從刀身中飄出，矮小的身影在夕陽下拉出細長的影子。他仰著頭，蒼白的臉上寫滿困惑。
陸九歌嘴角一翹，剛想要開口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隻是故作神秘地擺了擺手："沒什麼，隻是想到些有趣的事。"
他看了一眼九陰煞，頓了頓，岔開話題，"九陰煞，地圖呢？趕緊看看接下來往哪走。"
九陰煞撓了撓頭，雖然滿腹疑問，但還是乖乖從懷中掏出那張由幾片金屬書頁拚湊而成的殘破地圖。
他指尖凝聚一縷陰氣，在地圖上緩緩勾勒，最終停在一處模糊的印記上。
"少爺，按照路線，接下來，我們還得穿過一座古城。"他猶豫了一下，"但這地圖殘缺，隻畫了個簡單的輪廓，連名字都沒標全。"
陸九歌瞥了一眼，眉頭微皺："古城？"
"嗯，看樣子荒廢很久了。"九陰煞點頭，"不過既然是必經之路，咱們也隻能去看看了。"
陸九歌沒再多言，抬腳便走。九陰煞連忙跟上，身影如煙，飄忽不定。
半日後，一座破敗的城池輪廓漸漸浮現於地平線上。
城牆坍塌了大半，磚石縫隙間爬滿枯藤，遠遠望去，像一具被歲月啃噬殆儘的巨獸骸骨。
陸九歌站在城門外，眯眼看向上方殘破的匾額——"酆都"二字雖已斑駁，卻仍透著一股森然寒意。
"等等，這是...酆都？！"他瞳孔一縮，下意識握緊了刀柄。
他竟然碰見了自己前世神話中地府的都城！！
九陰煞走到他身旁，歪著頭問："少爺，怎麼了？這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陸九歌側目看他："你身為陰界之人，竟沒聽過酆都？"
九陰煞茫然搖頭："這...在下活了這麼久，確實從未聽過。"
陸九歌眉頭皺得更深。酆都，在他前世的傳說中，乃是幽冥地府之都，亡魂歸處。可在這個世界，竟無人知曉？
"有意思……"他低聲喃喃，隨後抬腳邁入城門，"走，進去看看。"
城內比他想象中還要破敗。街道兩側的房屋大多坍塌，殘垣斷壁間雜草叢生。偶爾有幾間尚且完好的建築，門窗也早已腐朽，風一吹，便發出"吱呀"的呻吟。
陸九歌緩步前行，靴底碾過碎石，發出細碎的聲響。九陰煞走在他身側，陰氣掃過四周，低聲道："少爺，這裡陰氣極重，但……很奇怪，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陸九歌沒回答，因為他的目光已經被街道兩側的石雕吸引。
那是兩尊高大的雕像，一尊牛首人身，一尊馬麵獠牙，雖已風化嚴重，卻仍能看出猙獰之態。
"這...這...是牛頭馬麵？"他心頭一跳，下意識走近觀察。
雕像的眼睛是兩顆漆黑的石頭，乍看毫無生氣。可就在陸九歌靠近的瞬間，他分明看到那牛頭的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
他猛地後退一步，神情凝重的朝著九陰煞問道："九陰煞，你剛剛看到了嗎？"
九陰煞一愣："看到什麼？"
"那雕像的眼睛，似乎動了一下。"陸九歌死死盯著牛頭石像。
九陰煞狐疑的走過去，繞著雕像轉了一圈，搖頭："少爺，是不是看錯了？這石頭死氣沉沉的，哪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