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已經死了。
過往的記憶,被她當做漂亮石頭珍藏,不願回想。隻要回想,她就會考慮阿姆的病,是不是有其他治療方案。
隻要回想,她就會考慮,刀是不是還能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思及過往,陣痛猶在。
夢魘揭開了回憶的麵紗,試圖審判她,讓她感到恐懼。她不恐懼,隻有一腔怒火,滿腹怨懟。
將最後一串燒烤丟出去,宋天驕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結束吧,結束吧。這一切,結束吧。
她在心中道:“趙回,調整你們的計劃。”
趙回剛挨了一頓打,正哭唧唧往身上抹藥,聞言立刻回應。
“嚶嚶嚶,被打了,被打了。我好可憐!”
宋天驕:“……”什麼玩意兒?
這個趙回,就是謝青山記憶中的趙回吧。那隻紅眼兔子,賽博生命。
宋天驕看到了在場所有幸運兒都沒看到的東西,就連謝青山此刻也看不到畫麵裡的內容。
他們眼前隻有一塊黑屏。
畫麵裡的田甜,與現在的田甜並沒有太大區彆,隻是看起來更加孱弱。
二百年?
宋天驕敲了敲椅背,在心中道:“規則隻能用規則打敗。趙回,你的團隊裡都有什麼人?”
趙回回應的很快:“我的團隊,是整個華夏。”
“不要抖機靈,要具體。”
人心永遠是最難測的。
宋天驕不相信所謂的大方向,曆史滾滾車輪碾壓之下,大方向裡的小細節,才是最致命的。人是活在細節裡的,自然要看細節。
趙回報出一長串名字。
“田闕、趙江城、齊天、精衛、白娘娘、李青魚……”
宋天驕記得,不久之前一個叫田闕的神經病,呼喚過自己。
她問:“田闕是誰?”
“吾主田闕,一個在漫長歲月長河裡失去權柄,遺失名字的舊神。章魚觸須擁有者,躲在暗處窺探人間的陰暗比,膽小怕事的家夥。對了,我主的章魚須真的很好吃,確定不來點嗎?”
宋天驕:“……”
她誤判了。
之前一直以為趙回口中的‘我主’是夢魘,從趙回語焉不詳,給了她錯覺。
原來不是嗎?
趙回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我主的女兒,叫田甜。”
宋天驕轉頭,看向還在吃燒烤的燕尾服。
黑色霧氣環繞在燕尾服身邊,並試圖奪走燒烤,但沒有成功。
當初攻擊人的時候,這些黑色霧氣可不是這樣的。
宋天驕勾了勾手指,立刻有幾根紅色根須衝過去,卷起一團黑色霧氣,在燕尾服茫然的目光下,把根須甩成了波浪。
其中一根根須,還不忘開一朵小紅花,插在燕尾服的衣兜裡。
‘送你一朵小花花’。
宋天驕拿起紅色根須帶回來黑色霧氣,在手裡揉捏,最終變成八爪魚的模樣。
“嗯……”
田闕大概長這樣?
一隻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