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山被判定為劣質基因,已經清理垃圾七天了。
撿垃圾是謝青山擅長的工作。
垃圾工的衣服是黃色的,這種顏色明度很高,很方便管理,遠遠就能看到垃圾堆裡的垃圾工,可以最大程度上杜絕偷懶。
謝青山工作的時候,垃圾堆裡的小飛蟲在他身旁飛舞,周圍的廚餘垃圾、生活垃圾、建築垃圾……所有垃圾都堆積在一起,等待垃圾工分類整理。
牆上的監控攝像頭時刻關注著這些垃圾工的工作進度,時不時傳來罵聲。
謝青山現在體型小,做什麼事都不方便,他試圖從垃圾堆裡拖出一根鋼管,雙手握著鋼管整個人努力往後退。
鋼管與其他垃圾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引得許多垃圾工看過來。
最終,鋼管拖出來,謝青山也卸力坐在了汙水裡。
周遭立刻響起一陣噓聲。
一個戴著黑氈帽的老頭揪著謝青山的衣領把人提起來,踢了踢謝青山的小腿。
“小不點,你多大了?七歲以上才會被送過來,你看著不像啊?”
謝青山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他已經九歲了!
老頭從喉嚨裡憋出一聲咳嗽,鬆開手走了。
謝青山撿起那根鋼管,豎在地上比劃高度。
這是一根欄杆,中空厚壁,質量不錯,這一根大概有八斤重,一頭彎折出鋒利的角度。在謝青山看來,這根鋼管可以做很多事情。
謝青山扛著鋼管,剛要往臨時住處走,就有一個紅點落在他身上。
“小子,現在是工作時間,不是休息時間,你偷懶是想死嗎?”
是監控,這裡的監控多加了一個瞄準器,為了方便監控室的人管理人材。
謝青山的偷懶被記錄下來。
領晚飯時,人臉識彆後,謝青山領到的食物隻有昨天的一半。
他端著腦袋大的碗,裡麵是少少的食物。謝青山選了牆根的位置,坐在那根鋼管上,用撿來的金屬勺子一勺一勺往嘴裡塞食物。
食物是糊糊,味道很有層次感,前調是鹹的,中調是黏膩的甜,尾調是腥味。這一股腥味在口腔裡會持續很久。哪怕認真漱口刷牙,打嗝上來還是有腥味。
謝青山知道,這是動物骨頭與內臟和穀物一起打磨後的滋味,食物裡加了糖和鹽,不是為了調味,隻是為了保證‘營養’。
和謝青山一起工作的垃圾工有很多,有和他年紀相仿的,也有年紀很大的,沒有青壯年。
所有人都捧著食物麵露難色,畢竟對他們而言,從一切開始到現在,隻過去了十天,他們還沒有習慣這種飲食。
謝青山來的時候,是政令下達的第三天。如今七天過去了。
這樣的食物,讓垃圾工們很難接受。
謝青山暗中觀察,試圖與這些人搭訕,小孩子哆哆嗦嗦說不出個一二三四,年長的老頭子們懶得回答。
白天拉了他一把的黑氈帽說:“你小子說那麼多乾什麼?以後都是要死的,我們就是個生鏽的螺絲釘。你這樣的是人材,雖然基因不好,但總歸是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