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片黑暗。
直播間觀眾聽到利器入肉的聲音，而後是重物落地的動靜，最後哢嚓一聲脆響……是肋骨被掰斷的聲音。
“一、二、三……十二對，二十四根肋骨，一根不少。你不是說自己少了一根肋骨嗎？難道你原本有二十五根？”
宋天驕又數了幾遍，她懷疑亞當是個騙子。
遠處有火光亮起，火光越來越近，宋天驕朝著腳步聲的源頭看去，是法海。
法海道：“宋施主，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宋天驕展示手裡的二十四根，有長有短的彎曲肋骨。這些肋骨在她手裡如同異型的扇麵一般展開，乍一看頗具美感。
宋天驕道：“他說自己叫亞當，他要證明自己不會死，所以他把刀刺進胸膛。他說自己少了一根肋骨，他要找到夏娃，隻有殺了夏娃，才能找到自己的肋骨。我數了數，十二對肋骨，一根不少。難道他有十三對肋骨？”
法海沉默，他低頭看了眼宋天驕腳邊開膛破肚的人，歎了口氣。
“宋施主，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劉施主說要有人守夜，我守上半夜。”
宋天驕拿著肋骨往回走，身後是法海念經超度的聲音。
細細密密的禪音如同平靜海麵上蕩漾的水波紋，一點點擴散開來。平靜表象之下，是暗流洶湧。
法海發現念經無用，回憶剛才宋天驕的話，搖頭歎息。
法海歎道：“夏娃施主要危險了。”
亞當要殺了夏娃，找回自己的肋骨。法海曾在趙回的碎碎念裡，聽到過亞當與夏娃的故事。法海有些茫然，這個故事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回去的路上，法海一直在摸索自己的骨頭。
“一、二、三……十。”數到十之後，法海把手放在後腰，一點點往上摸索，終於摸到了骨頭，他繼續數，“十一，十二。”
法海有十二對，合計二十四根肋骨。
亞當也有十二對，合計二十四根肋骨。法海親眼看到過，宋天驕手裡扇麵一樣展開的骨頭，是十二對，是二十四根。
亞當說，自己少了一根肋骨。法海覺得這人不講道理，難不成還有人是二十五根肋骨？萬物對稱，這是基本規則。怎麼可能有人二十五根肋骨？
難道亞當之前有二十六根肋骨？一根肋骨創造出一個夏娃，所以有兩個夏娃？
法海覺得這個事情很奇怪，他回去一定要問一問宋天驕和趙回。
他要問宋天驕，從脊骨上能不能判斷人有幾根肋骨，畢竟就算是肋骨砍下來，也應該有痕跡的。
他要問一問趙回，這世上有沒有二十六根肋骨的人。
法海覺得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太奇怪了。他想不通這件事的邏輯。
如果他是亞當，自己的骨頭能夠創造人，既然人活了，為什麼要殺死對方呢？法海想不明白。那是人，不是妖孽，為什麼要殺死對方呢？
是夏娃做了什麼事情嗎？
法海認為很奇怪，這個事情很奇怪。難道是亞當有問題？
忽然，不遠處傳來呼救聲。
“救命~救命~”
又是亞當。
法海很煩，他第一次對人感到厭煩。麵對趙回時，法海隻是覺得趙回吵鬨，有點手癢，想物理教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