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山整個人都炸毛了,腦袋上的頭發豎起來,震驚看著這女子。
想躲開,又怕撞到對方的肚子。
謝青山沒有與孕婦接觸的經驗,隻知道不能碰觸孕婦。
謝青山不是沒被捏過臉,劉槐香捏過他的臉,法海捏過他的臉,就連三頭犬都啃過他的臉。
可這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謝青山毛骨悚然,即便是三頭犬對著他流哈喇子的時候,他都沒有這種惡寒的感覺。
“進來吧,我家有水,有水的。”
女子表現得格外熱情好客,讓開路,讓幾人進去。
“進來吧,快進來吧。我家有地方住,有水喝,也有吃食。一定讓你們吃得飽飽的。”
說著,女子臉上浮現心滿意足的笑容。
拉開門扇的漢子也是滿臉笑容,附和著女子的話。
“家裡有吃食,有水,一定讓你們吃的飽飽的。”
乍一看,兩人真是熱情好客的好人。
謝青山走路都同手同腳了。
進門時,他走到宋天驕和王九招身邊,扯了扯兩人的衣袖。
“不對,不對,不對。這裡有我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味道……”
可真要說什麼味道,謝青山短時間想不起來。
宋天驕抬手,捏捏謝青山的臉。又捏捏自己的,捏王九招的,捏田甜的,捏劉槐香的,捏淩雲的臉……法海就算了,宋天驕怕法海念經。
法海念經嗡嗡嗡,蚊子叫一樣,太可怕了。
幾個人的臉捏起來手感是不一樣,並沒有那女子說的那麼明顯。
謝青山的臉和田甜的臉,捏起來手感區彆不大。
田甜抱著乾巴巴的小章魚,往宋天驕身上湊了湊,臉貼在宋天驕胳膊上,不願意讓那兩人看到自己的臉。
她感覺很不舒服。
劉槐香始終沒有說話,更沒有躲開宋天驕的捏臉的手。
跨過門檻時,謝青山忽然渾身一震。
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那兩個人身上是什麼味道了,那是一股子醃入味的味道。
他見過,也聞到過。
進了家門,那漢子從井裡打了一桶水上來。
“我家的井風水好,十裡八鄉缺水,我家都沒缺水。”
井水沁涼清甜,不管風水好不好,反正水是挺好的。
幾人紛紛喝水,洗臉洗手,一番忙碌下來,終於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女子去廚房忙碌,宋天驕要幫忙,被攔下來。
女子笑盈盈道:“來者是客,哪裡有讓客人乾活的道理?吃食都是現成的,很快就好。你們歇著。”
女子說話軟和,動作卻犀利,直接把宋天驕推開,啪的一聲關上廚房的門。
院子裡,劉槐香與黑漢子交談起來。
從那黑漢子口中,眾人得知,這裡是龍霖縣龍吟村。
這裡從兩年前開始就不怎麼下雨了。一開始人們以為隻是暫時乾旱,結果到了今年都滴雨未下。
莊稼枯死,河水斷流,很多人都去外地逃荒了。
“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每天睡醒,都能看到有人搬家離開,時間長了,村子裡就剩下我們三戶人家。
“我家的井風水好,這兩年一直沒有乾,勉強能活命。
“另外兩戶人家,都仰仗我家的井水呢。我家的水,不是那麼容易喝的,是有代價的……”
黑漢子的話沒說完,那挺著大肚子的女子端著一大碗肉出來,笑眯眯道:“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