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宋天驕已經一個助跑起跳,踩著淩雲的肩膀借力,翻過那道土牆。
牆壁那頭,傳來落地的聲音。
淩雲指著自己肩膀道:“我懷疑她能直接跳過去,是故意踩我一腳的。”
劉槐香踮腳,拍拍淩雲的腦袋瓜,沒言語。
謝青山脫了鞋,踮著腳張望。
他也想翻牆進去,可他現在身高感人,餓得頭暈眼花。
彆說是牆不結實。就算是結實,他跳起來也夠不到牆頭。
餓得腦袋有些暈。
謝青山蹲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腦袋。
他不是沒有這種經曆,不過是由奢入儉難,不愁吃喝的日子過多了,突然挨餓,他很不適應。
胃裡的粥已經消化乾淨,多餘分泌的胃液,讓人難受。
腸胃痙攣,腦袋發暈。
饑餓,剝奪判斷力,奪走力氣與生機。
一整天沒吃飽,就已經難熬了。
謝青山想,以前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難道是因為從未飽腹,所以才能忍得更久嗎?
潛入老婦家中的宋天驕側耳細聽,空房,空房,還是空房。
隻有一個房間有人,裡麵睡著兩個人。
宋天驕進屋四處尋找,終於發現了放在籃子裡,掛在牆上的繈褓。
她伸手探了探鼻息,沒感覺到。
扯開繈褓,摸了摸心口,勉強感受到一點心跳和溫度。
宋天驕提著籃子往外走,拉開大門的門閂走出去。
劉槐香三人走過來,借著皎潔月光,看到籃子裡氣息奄奄的嬰兒。
劉槐香小聲道:“喂點水,快,水呢。”
小嬰兒還不會自己喝水,隻有吮吸的本能。
劉槐香洗乾淨手,手指蘸了水,放進嬰兒嘴裡。
感受到指尖傳來吸吮的觸感,劉槐香鬆了一口氣。
“先回去,熬點米粥。造孽啊,這麼小的孩子。”
劉槐香歎息,抱著孩子往回走。
宋天驕拆了老婦家的大門,背著門板跟上劉槐香的腳步。
淩雲覺得自己兩手空空空不合適,乾脆拆下另一扇門板,一手扛門板,一手提著已經喝完水的水桶。
謝青山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提著人字拖,赤著腳小跑跟上。
回去的路上,路過法海挖坑的地方。
法海很努力,挖出來的土,已經堆了個小土堆,遠遠就能看到小土堆,像個墳包包。
田甜看到幾人過來,立刻跑過去,好奇看著劉槐香手裡抱著的嬰兒。
小小一個的嬰兒。
特彆小一個。
田甜沒見過這麼小的嬰兒。她就是家裡最小的。
“奶奶它吃什麼啊?”
田甜舉起肩頭趴著的小章魚,試圖分一隻觸手給嬰兒。
“可以吃爸爸的爪爪嗎?爪爪還會長出來,爸爸有很多爪爪。”
小章魚立刻把觸手蜷縮起來,偽裝成一個真正的八爪魚。
劉槐香搖頭:“小娃娃不吃章魚,你的章魚有毒。小娃娃可以喝米湯。”
田甜聞言,立刻跑回去,端起石頭上放著的碗。
“有粥,粥裡有米。”
這碗粥裡都是雜糧,的確有一些米,煮出來的粥稀稀拉拉的。
是今天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