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和淩雲把屍體和柴火挪到外麵,去乾涸的河床上,繼續搭好木柴。
天乾物燥,燒起來很容易。從灶台抽一根燃燒的柴火,丟進火架上,就能直接引燃。
法海遠遠看著火燒起來,他沒有念經。
晚飯還是人手一碗粥。
糧食不多,還能再吃一頓。
廚房房梁上掛著的肉,被王九招拆下來,也丟到火堆裡。這些肉,不在王九招的食譜裡。
王九招可以吃毒蘑菇,毒果子,但她不吃這個。
火勢很旺。
眾人吃過飯,繼續去挖坑。
法海和王九招負責挖坑,宋天驕和淩雲拚骨頭。
謝青山找來乾草,試圖編草席。
劉槐香盯著遠處河床上的篝火,目光始終沒有移動。
田甜捧著半碗水,水裡放著小章魚,認真看宋天驕和淩雲拚骨頭。
“這塊骨頭是左手指骨。”
“我認為是右手,看起來像左手,是因為咬了一口!”
“要這麼說,這個不像大拇指,像大腳趾!”
兩個人反複爭辯一塊塊骨頭的歸屬。
田甜捏著章魚觸手,一臉緊張,她在心裡已經暗暗下注每一塊爭議骨頭的位置。
所有人都很忙,小章魚在碗裡吐泡泡。
劉槐香忽然目光一凝,站起身。
“有人偷屍!”
劉槐香衝過去,宋天驕和淩雲也立刻跳起來。
田甜放下手裡的碗,小跑著跟上。
謝青山沒動,繼續編草席。
法海和王九招也沒動。
對謝青山來說,這實在算不上什麼新鮮事。不值得大驚小怪,沒必要有好奇心。
法海和王九招忙著挖坑,挖一個三米的坑。
宋天驕幾人跑到河床旁邊,見篝火旁是那個之前抱著繈褓上門的老婦,老婦身後站著一個年輕婦人。
老婦的雙手在火堆裡翻找,扯出一條手臂。
她欣喜若狂扯出來,絲毫不顧自己枯朽的雙手已經焦黑,甚至右手中指因為沾染脂肪,已經燃燒起來。
老婦的頭發被燒掉了,腦袋光禿禿的,臉上滿是黑灰,一雙眼黑亮得驚人。
她這個精神麵貌,與一些狂熱之人燃指敬佛的狀態差不多。
貪婪且瘋狂。
老婦的手指還在燃燒,嘴裡呼喊著:“有吃的了!有吃的了!”
老婦沒有遠離火堆,趴在地上,如同獸類一般,撕咬自己的戰利品。
年輕婦人神色麻木,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劉槐香抬手,攔住要衝上去的淩雲。
宋天驕扭頭就走,拉住氣喘籲籲跑過來的田甜。
“哈,哈,天驕姐姐你們跑得好快,好快啊。前麵怎麼了?”
宋天驕沒說話,牽著田甜往回走。
“田甜你知道嗎?螞蟻是可以吃的。”
田甜一臉好奇,問:“好吃嗎?”
“大螞蟻的肚子,味道是酸的。酸酸的,可以當調料用,有點像不放糖的青梅醬。”
田甜想象了一下那個味道,吐吐舌頭。
“一定不好吃。”
“對啊,一定不好吃。”
宋天驕帶田甜回去,喊法海念經。
“大師啊,念經唄。我不嫌棄你嗡嗡叫了。”
法海看了宋天驕一眼,沒有說話,繼續挖坑。
“大師,你說燒手指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