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冥就這麼坐在地上,想了許久。
比翼隻是安靜躺在劍鞘之中,兩年以來皆是如此。
也就在此時,突然一道極其綿長的劍氣自遠處而來。
如同蔓延極長的雨線,連綿不斷。
周冥微微扭頭,看向身後。
一位同樣身穿灰白道袍的年輕男子禦劍至此。
腳下那把柔絲化作一縷劍光回到劍鞘,年輕劍修也飄然落地。
年輕劍修笑道:“周冥師兄。”
周冥眼神隻是淡淡看過蕭流,隨後繼續神遊。
蕭流並未在意,將柔絲重新懸回腰間,隨後走向周冥身旁。
看著正蹲坐在地的周冥,蕭流走向一側,並攏二指,隨手一揮。
地上灰塵被劍氣儘數掃去。
蕭流緩緩坐在周冥身旁,笑問道:“周冥師兄,你也要問劍太虛劍門?”
周冥聞言才緩緩回神,扭頭看著身旁這位年輕劍修蕭流。
同樣也是南越劍林公認的數百年來劍道天賦最高之人。
蕭流抹了抹鼻子,看向周冥身後的比翼,眼神微動。
“周冥師兄,你居然能從劍塚中帶走這把比翼?”
蕭流雖然入南越劍林晚於周冥,可出劍塚卻早過周冥。
隻是沒想到向來是一副病怏怏模樣的周冥,居然也離開了南越劍林。
依照劍林規矩,當初蕭流離開之前,同樣在劍塚求劍一場。
作為數百年來南越劍林中劍道天賦最高之人,蕭流乃是劍修中的劍修。
劍塚中有十數把名劍一齊顫鳴。
隻是最終蕭流隻是取走柔絲。
比翼當初蕭流也有些印象,隻是這把比翼劍非同尋常,想要取走似乎與劍道修為並不相關。
周冥此時隻是直直地看向遠處。
南越林,北太虛。
兩座公認的劍道宗門,遙遙相望多年。
出身兩座宗門的劍修,曆代都有不少天資卓絕之輩,相互問劍。
蕭流摩挲下巴,同樣看向遠處的朝天峰。
隻是不同於周冥,蕭流心中所想的,是能夠親眼見到太虛六劍中的其中一位?
若是能夠見到太虛六劍之首得白玄出劍,那便是不虛此行了。
周冥看向蕭流,沉默半響,隨後緩緩問道:“你見過那位北邊的劍修了?”
事到如今,除了那位天生劍體的女子劍仙之外,似乎也隻有劍道,能夠讓周冥提起興趣。
蕭流笑著點頭,眼神灼灼,說道:“見過了,還有過一場問劍,隻是可惜被人打斷了。”
南越劍林的上三境劍修皆是知曉,當初嶄新天下來臨之際,蕭流曾經和一位北邊天下劍修遙遙對視一眼。
周冥問道:“那位劍修如何?”
蕭流沉吟片刻,才說道:“劍很快,氣極重。”
不同於蕭流千絲萬縷,如綿綿細雨的劍氣。
那位北邊的白袍劍修,出劍如大瀆奔流,浩浩蕩蕩,劍光重且長。
蕭流自顧自的抽出腰間的柔絲,劍身光亮如水,卻比起尋常劍要窄上一指。
蕭流抬手一扣,柔絲頓時伶仃作響,如泉水生發,柔而不斷。
這把柔絲,乃是一把軟劍。
蕭流又不禁想起那位白袍劍修的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