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僧人聞言微微一笑，輕聲道：“有心誠之人願意投錢，是懸空寺一大幸事，能夠用來購置吃食，若是攢的多了，還可為寺廟中佛像金身添色。”
馬成微微皺眉，好奇道：“那為何還任由他人取走？”
中年僧人笑容更甚，緩緩說道：“有心誠之人願意取錢，同樣是一大幸事。”
“若是這功德箱中的香火錢，能夠助苦難之人一分，那便是一份功德。”
馬成聞言卻突然眯眼而笑，笑問道：“那老人取走了我剛投入的銅錢，這份功德，算是懸空寺的，還是算我的？”
中年僧人聞言亦是笑道：“自然算是施主的。”
馬成輕笑一聲，說道：“有點意思。”
“可倘若取錢之人，心不誠呢？”
中年僧人卻是輕輕搖頭，說道：“心不誠，能夠因此削減一分苦難，也算是懸空寺幸事。”
說罷，中年僧人側過身來，遙遙指向懸空寺外。
大門之外，是一望無際的山路。
懸空寺已經是連天山脈最高處，想要登山自然是山路崎嶇，路途遙遠。
中年僧人平靜道：“懸空寺山路遠，為了這點香油錢，一路走來懸空寺之人，想必也絕不是大富大貴。”
馬成聞言，輕輕點頭。
“原來如此。”
大富大貴之人就算是來了，也不屑去竊取功德箱中的香油錢，反而是出手大方，將功德箱塞得滿滿當當，以求一份虛無縹緲的功德加身。
心誠不誠，無人知曉。
可一定是身在苦難之中。
馬成雙手抱拳，平靜道：“多謝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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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僧人笑道：“無妨。”
馬成隻是看過中年僧人一眼，隨後點燃一炷香，插入寶殿前的香爐之中。
插入一炷香之後，馬成便不再停步，轉身便要離開懸空寺。
可此時身後那位中年僧人竟然主動開口，叫住了馬成。
“施主，這一炷香，是為誰點？”
馬成隻是笑著搖頭，說道：“老頭子一輩子信佛，這一炷香，是為他點的。”
中年僧人點頭道：“善哉。”
可馬成剛要離開，中年僧人卻再次開口。
“貧僧法號空塵，臨走之時，有一句話想要贈與施主。”
“施主能否聽上一聽？”
馬成止住身形，隨後轉身看向空塵法師，笑道：“但說無妨。”
空塵法師微微張開那雙金色眼眸，視線看向馬成腰間的那把漆黑長刀。
“邪器加身，禍亂本心。”
“施主常年手持此刀，恐怕終有一日會受邪氣侵蝕，迷失本心。”
馬成微微低頭，看向腰間犬神。
隨後馬成緩緩抽出犬神，漆黑刀刃橫在身前。
置身懸空寺前，犬神突兀顫鳴不停，邪氣橫生。
懸空寺佛光普照，天然壓製邪物。
此時這把犬神隱約不受控製。
可下一刻，馬成隻是輕輕按住刀刃，緩緩抹過刀身。
原本的邪氣隨之潰散，顫鳴的犬神也趨於平靜。
馬成隨手將犬神收回刀鞘，朝著空塵法師笑著開口。
“本心在我，不在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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