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山恒托著腮,隨手翻看著手中的那半邊道書。
關於所謂的周天練氣一說,畢山恒實在是看的一個頭兩個大。
“哎,算了。”
“天生不是那塊料吧。”
畢山恒撓了撓頭,隨後又將這半本道書塞回懷裡。
隨後畢山恒一手拿著勺子,攪合著鍋中的綠豆,另一邊悄悄歪頭看向葛瑤。
看著葛瑤的背影,畢山恒嘿嘿笑了笑。
“修什麼道,練什麼武。”
“這樣就很好了。”
想到這裡,畢山恒不禁唉聲歎息。
果然,人一舒服下來,就會懶惰。
也就在畢山恒胡思亂想的時候,齊雲山外有兩道身影不緊不慢的走向這邊。
一位是胡子拉碴,拿著一杆旱煙槍的中年男子,穿的也是極其不講究。
中年男子身旁,是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背著一大背簍,裡麵裝滿了卷軸、畫筆、顏料,瓶瓶罐罐不計其數。
這對反差極大的師徒,正朝著白雲山方向走去。
那位眉清目秀的少年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欣喜,笑容掛在臉上都沒下來過。
吳滔撓了撓屁股,摸了摸手中的煙杆,說道:“你那個大哥,如今就在齊雲山腳下。”
“聽說把浮雲仙宗以前的大師姐給騙到手了,如今正逍遙自在呢。”
一旁的青年又聾又啞,隻是咧嘴笑了笑,緊了緊身後的巨大背簍。
青年這麼一顛,身後背簍中的瓶瓶罐罐頓時又開始叮咣響。
吳滔臉色變了變,以聚線傳音的方式說道:“我的鬆青大爺,您可慢著點,這些東西都是我的心肝寶貝。”
那些個顏料可是不好弄,哪怕吳滔自己是玄神境宗師,也是費了不少功夫,花了極多的心思在湊出來的。
彆的不說,光是那一抹青色,便讓吳滔跑去了十萬大山去找青石。
畢鬆青雖然聾啞,可武夫之間的聚線傳音,卻是能夠聽的清楚。
畢鬆青點了點頭,看了吳滔一眼,隨後又看著齊雲山方向樂嗬嗬的。
吳滔嗬嗬一笑,說道:“得了。”
“看得出來你是想那個小子了。”
當初吳滔將畢鬆青帶走之後,師徒二人便雲遊四方。
短短一年,就將泰州景色全部看遍,而後又去往彆州。
美景醉人,師徒二人提筆也極多,作畫無數。
吳滔打了個哈欠,瞥了一眼遠處的齊雲山。
有浮雲繚繞,更有仙鶴盤旋。
景色足夠美,可沾染了世俗氣,落在吳滔眼中便落了下乘,反而是丟了一分神意。
“浮雲仙宗占了這麼個好地,真是浪費。”
吳滔嗤笑一聲,隨後抽了一口手中的旱煙。
整個人飄飄欲仙,煙氣聚在口鼻不散。
對於浮雲仙宗甘心做朝廷走狗這事,吳滔打心底是覺得鄙夷。
向來是寄情山水,以畫求道的吳滔,隻為齊雲山的美景覺得惋惜。
畢鬆青背著那個巨大背簍,越是靠近齊雲山,腳步也越來越快。
連帶著吳滔也不得不放下旱煙,緊跟在後麵。
齊雲山下,綠豆糕鋪子。
葛瑤正將櫃台收拾乾淨,而後朝著身後喊道:“山恒,你弄好了嗎?”
畢山恒正費勁巴力的將明天做綠豆糕的東西一一準備。
也就在畢山恒彎著腰的時候,突然一道身影站在身旁,遮住亮光。
畢山恒愣了愣,隨後抬頭一看。
隻見一個眉清目秀,背著巨大背簍的青年,洋溢燦爛笑容,正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