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之上,天際好似被撕開缺口。
無窮無儘的墨色道氣,沿著那道天穹縫隙之中湧出。
染開半邊天。
如此天地異象,沂水之人皆是神色茫然的抬頭看天。
當初顛倒山大宗師丁崟現身,是腳踏祥雲,身環仙鶴,更有步步生蓮的仙人風采。
可如今這染透天際的墨色道氣,來勢洶洶,毫不掩蓋,一道純粹殺氣盤旋天際。
天清殿。
趙忘機身形瞬間出現,一身道氣蕩開,猛地抬頭,死死看著天際。
“陛下,小心。”
身後,坐在龍椅上的女帝梁雀,此時站起身子。
那對多年都不曾有情緒變化的鳳眸之中,此刻竟然蕩起層層漣漪。
一股暴戾真氣湧出,周圭元此時也出現在天清殿中,臉色難看。
周圭元渾身骨骼哢哢作響,獰聲道:“趙忘機,那家夥來了。”
趙忘機亦是臉色難看,說道:“感知到了。”
那毫不掩蓋殺氣的墨色道氣,此時已經將整個天清殿都籠罩在下。
“怎麼會這麼快?”
周圭元臉色凝重,喃喃說道。
從林道玄天京城一戰之後,才過去多久?
甚至不到十天。
剛剛斬殺燭薪和楊赫,將天京城的禁軍和宗師殺的血流成河。
這位天下第一竟然就馬不停蹄的趕來西漠。
“他難不成是瘋了?”
哪怕林道玄修為再高,可於天京城一戰必然付出代價極大。
可如今竟然這麼快就趕來西漠。
趙忘機臉色鐵青,說道:“早來晚來又有什麼區彆。”
“丁崟不惜自損道行也要斬斷和天清殿的關聯。”
“天人境丁崟走後,沂水再無大宗師坐鎮,哪怕他受了傷又如何?”
“天京城都被他打的支離破碎,太和王朝的楊赫都被他打掉。”
“如今就憑你我,攔下他簡直是癡心妄想。”
周圭元渾身真氣鋪開,怒罵道:“媽的,丁崟這個老畜生!”
“要不是這個老畜生貪生怕死,否則如今哪有這麼難受?!”
“林道玄必然傷勢不輕,有你我二人,再加上沂水的禁軍,再加上丁崟,未必不能拚死他!”
趙忘機扯開嘴角,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丁崟已經走了,他恐怕距離沂水也不遠了。”
如今墨色道氣已經染開半邊天,雖然林道玄尚未現身,可還會遠嗎?
趙忘機周身真氣籠罩天清殿,身上那件道袍有道氣逸散。
“小心點。”
“林道玄第一次現身天京城,動靜可不小。”
要知道當初林道玄現身天京城之前,可是還沒見到人影,就已經拖曳半條山脈砸入天京城!
可謂是聲勢浩大!
周圭元額頭青筋狂跳,說道:“不用你廢話。”
“老子可不想吃半條山脈!”
此時趙忘機道氣籠罩天清殿,周圭元真氣懸在天清殿之上。
二人屏氣凝神,絲毫不敢有任何鬆懈。
畢竟誰都不敢賭,下一刻那人會不會也拖曳半條山脈扔過來?
除去周圭元和趙忘機這兩位頂尖宗師,沂水附近駐紮的禁軍,此時也都迅速動身。
大將寧泰如今身在幽州,鐵浮屠也不曾駐守西漠。
如今駐守在沂水的,隻有被譽為少將軍的蔡仙元。
蔡仙元此時身穿白袍銀甲,手提長槊,翻身上馬。
“沂水禁軍,速速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