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無信話音落下,隨即便伸出了手,笑著看向吳量。
誓言菇與毒誓菇,雖然看起來相差無幾,但實際上天差地彆。
毒誓菇是雙方發下毒誓,一旦違約,必受反噬,並且很難被破解。
誓言菇則沒有那麼大的約束力,哪怕違背也沒有什麼反噬。
此菇需要雙方誠心的發下誓言,誓言才會成立。
而誓言一旦成立,雙方潛意識便不會生出違背誓言的念頭。
哪怕生出了想要違背誓言的念頭,對方也會立馬得知。
吳量見此一幕,臉上同樣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他伸出手與言無信握在了一起,隨即出聲開口,重複了剛剛的誓言。
“我吳量,從今往後,願與言兄共進退。”
“不論貧窮富有,不論生死存亡,從此患難與共!”
這一刻,誓言生效。
從今往後,他們兩個無論是誰,若是違背誓言,另一個人必定心有所感。
吳量與言無信互相對視了一眼,原本心照不宣,模糊不清的合作關係,在此刻徹底確立。
“言兄,你是三轉菇師,催動患難與共這一殺招,比我容易的多。”
“接下來由我給你打下手,咱們抓緊時間,將身上的菇毒徹底清除乾淨。”
吳量掏出銀水,時刻準備用於恢複真氣。
言無信對此自無不可,連忙盤膝而坐。
很快,他們經過一番磨合,順利催動了殺招……患難與共!
言無信有了同感菇與替罪菇,輕而易舉便將菇毒排解了出去。
許是因為他修為高達三轉,施展這一殺招毫不費力。
相較於吳量,一次隻能排解一成,他則能夠一次排解四成之多!
僅僅催動了兩次殺招,便將菇毒降低到了無法致命的地步。
而吳量同樣也沒閒著。
善仁方丈先前僅僅隻是給了他一個教訓,他丹田當中的菇毒,仍殘存了不少。
吳量不願放棄這個機會,他打算利用這份菇毒,讓方丈嘗一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滋味。
“嘔!”
吳量不知做了什麼,扶著牆好一頓嘔吐。
看得言招娣與言無信,一臉驚疑不定。
不多時,吳量便從一堆嘔吐物當中,找到了沾著血水的耳朵。
很顯然,這正是他先前,拚命從善仁方丈身上咬下來的東西。
而今正好可以用在這個時候!
“方丈啊方丈……”
“某種程度上,你確實是我爹。”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讓我那般痛苦,我說什麼也要讓你,也嘗嘗這份菇毒的滋味。”
吳量眸光攢動,念頭一閃而逝。
他先前沒法利用患難與共,同方丈建立聯係的最主要原因共有兩點。
其一,血脈菇轉數太低。
這點他目前毫無辦法,畢竟壓根沒有時間再留給他煉菇了。
其二,缺少來自善仁方丈的血引子。
而今他拚死從方丈身上,咬下了一塊肉,正好湊齊了這份血引子。
接下來,吳量要做的便是以二轉修為,催動三轉殺招,影響五轉菇師。
這放眼四洲任何一個地方,那都是相當炸裂的事情,無異於異想天開。
可吳量卻有十足的把握能成!
而他的底氣,便來自於血道的特殊性。
換作尋常流派,累死吳量也不可能影響得到善仁方丈。
而吳量這一殺招,可是根據血脈親緣,所構築的血道殺招。
吳量與善仁方丈,彼此乃至親之人。
在這片天底下,已經沒有比他們血緣關係更濃厚的人了。
在這種情況下,吳量借助這份至親的血緣來施展患難與共,不說有多輕鬆,起碼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於此同時,另一邊……
血幕金鐘罩。
“轟隆隆!”
一道又一道的攻伐手段,擊打在血幕金鐘罩上。
血幕金鐘罩咚咚作響,隱隱開始浮現裂痕。
很顯然,強如這等五轉一次性殺招,也很難擋得住數百位菇師,鍥而不舍的攻伐。
哪怕那數百位菇師,都是些一二轉的嘍囉,但架不住數量多。
更不用說,這其中還有四轉菇師出手。
善仁方丈能夠在這群菇師的圍攻下,堅持如此之久,已然不負絕頂之名。
“快了快了,這群螻蟻蹦噠不了多久了……”
善仁方丈扔下一個空葫蘆,轉而再度掏出了一葫蘆銀水。
此時的他,真氣已然恢複到了七成之多。
然而他仍不滿足,想要借此一舉恢複到十成。
畢竟接下來,他就無法再施展血幕金鐘罩了。
善仁方丈必須給自己,留有充足的真氣,能夠支撐自己殺光這裡所有人,並拿到無相傳承。
不過就在此時……
“破!”
武行者暴喝聲,猛地傳了過來。
“嗯?”
善仁方丈循聲望去,麵色微變。
便見武行者高高躍起,借助慣力菇,蓄力菇,大力菇,在血幕金鐘罩上打出了一道恐怖的裂痕。
文師太瞅準時機,發號施令。
隻聽“嗖”的一聲!
一道炙熱的日光束,狠狠地打在了那道裂痕上。
血幕金鐘罩發出一聲哀鳴,終於不堪重負,轟然破碎。
“一群螻蟻散沙,竟然這麼快,便破了老衲的血幕金鐘罩。”
“也罷,既然你們著急送死,老衲成全你們。”
善仁方丈陰惻惻開口出聲。
他化作血光,躲開了瘋瘋癲癲的吳族長,並一腳將其連人帶馬踢飛了出去。
善仁方丈身形定在高空,俯視著下方眾菇師。
“不好,魔頭真氣恢複了,快阻止他引爆菇毒!”
文師太瞳孔微縮,連忙開口出聲。
“哈哈……”
“晚了!”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善仁方丈便毫不猶豫,催動了孤獨菇!
霎時間,佛門僧眾無不麵露痛苦,從紙鶴上跌落而下。
而在這其中,因為言無信的緣故,言家菇師同樣慘遭波及。
言家並沒有宗脈分脈一說,都是一脈單傳。
遂而菇毒一經引爆,便使得場中言家菇師一個個如吳家宗脈子弟般,痛苦不堪,倒地不起。
招娣鎮上的某個小院內……
剛出生不久的娃娃,突然發出了嘹亮的哭聲。
而這個娃娃不是彆人,正是言族長為言無信,生的小弟弟。
不過如今卻因為菇毒的緣故,七竅流血,當場活活疼死。
言無信似是對此心有所感,因菇毒爆發而慘白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病態的笑意。
他明白經此一役,言家算是徹底完了。
從今往後,隻有他才是言家族人,唯一的言家血脈!
“該死……”
文師太見此一幕,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