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家夥……”
吳量聞言,不由得微微頷首。
他倒是沒有想到,言招娣竟然答應的這麼痛快。
甚至沒有考慮,他說要為其找尋脫離鎮魔塔的方法,到底是真是假,便毫不猶豫應了下來。
要知道,她這麼一個比煉道菇師還要會煉菇的菇獸。
換作任何一個人,估計都會將她牢牢攥在手中,榨乾所有價值,沒有人會想著將她解救出去。
畢竟隻有將言招娣留在鎮魔塔,對於旁人來說,才能保證絕對的忠誠。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近乎不可能的承諾,言招娣竟然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由此便可看出,言招娣究竟有多單純,有多信任吳量。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她非常聰明。
本就知道不可能,沒有奢求太多,這才顯得毫不猶豫。
這倒是並非沒有可能,畢竟訛獸鬼靈精怪,哪會真的單純如紙。
“好……”
“既是如此,你這段時日先在這第四層住下吧。”
“待我到了有人煙的地方,給你買些好吃的。”
吳量深深地看了一眼言招娣,隨即便將意識從鎮魔塔中抽離了出來。
說實話,他剛剛所言,要助言招娣脫困,確實僅僅隻是為了收買人心說說而已。
不過言招娣這番態度,讓他改變了主意。
若是以後真有機會,能夠將其解救出來,他或許真會嘗試一二。
“轟隆隆……”
隱隱約約間,前方傳來聲響。
吳量回過神來,收起了無相令,轉而尋聲望去。
便見遠處一座有棱有角,成梯形的奇特大山,頓時映入眼簾。
遊子河環繞大山,一座座大橋由人力所拉動,抬起放下。
那些拉動大橋的人,各個長得彪悍,赤膊上身,頭上戴著牛角鋼盔。
從衣著打扮,再到言行舉止,全都和招娣鎮上的人截然不同。
這裡的人,看起來大多都是西域大草原上的部落氏族。
相較於招娣鎮那邊的人,這裡的人明顯才是西域人的風格。
狂野,彪悍,放蕩不羈愛自由,追逐狂風的西域兒郎。
而反觀招娣鎮,因為地理緣故,又因為祖上多是遷徙而來他洲異客。
遂而那裡的人,反倒不像是西域人。
“這就是八角山……”
吳量眯了眯眼,任由馬車駛向八角山。
他心神一動,搖身一變,模樣瞬間變成了刀疤,並用假象製造了瘦猴。
‘刀疤’與‘瘦猴’對視了一眼,隨即咧嘴一笑。
不多時……
馬車來到了河岸邊。
出入八角山,需要繳納過橋錢。
然而刀疤與瘦猴,似是這裡的常客,經常來往八角山,售賣奴隸。
遂而有守橋人,認出了他們,不僅沒有讓他們繳納過橋錢,反而還極為熟絡的打了聲招呼。
“呦?”
“刀疤瘦猴,你們倆這是又給三少主賺錢去了?”
“我可聽老黃牙說了,上次你賣給他那個娘們可凶了,竟然贏了一場八角鬥,可惜沒折騰兩下就死了。”
“這次有沒有抓到什麼稀罕貨,讓我也開開眼。”
老黃牙?
八角鬥?
吳量挑了挑眉,麵不改色。
他沙啞著嗓子,衝守橋人擺了擺手,沒好氣的開口道:“彆提了!”
“這次彆說什麼稀罕貨了,差點把命都給搭上。”
“我們哥倆路上撿了個二轉菇師,原本想著送過來賣個好價錢。”
“結果人家醒了,還揍了我們一頓。”
“瞧我這嗓子,都被那家夥勒出毛病了。”
“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我們哥倆的命,估計都要丟了。”
吳量罵罵咧咧。
他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特意變化出來的勒痕。
那位守橋人聞言,並沒有懷疑什麼,反倒有些幸災樂禍。
很顯然,他們彼此之間並不算什麼好友,可能僅僅隻是能夠說上幾句話的陌生人。
吳量沒有閒心,同其嘮什麼家常。
他隨口與其胡扯了幾句,便駕著馬車過了橋,入了山。
八角山內。
此地人來人往,魚龍混雜。
相較於在三家與送子廟的治理下,顯得井井有條的招娣鎮,這裡要顯得又臟又亂。
許是因為民風彪悍,隨處可見有不少野蠻之輩,破口大罵,當街互毆。
吳量這一路上,不過剛剛進入八角山,便見到了三四次……
因為你瞅啥,瞅你咋地,而打得腦漿崩裂的部落漢子。
“這裡如此混亂,像是個群龍無首之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