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主驚慌失措,大聲呼叫。
不過很快,隨著一團團記憶碎片化作光暈被剝離,他的聲音因此而逐漸微弱。
十六餘歲的記憶厚度,僅僅在忘鄉河中撐了不到盞茶的功夫。
三少主失去了記憶,不再掙紮。
他一臉茫然,如同一張白紙,失去了所有顏色。
原本滿臉陰鬱的他,甚至都因此恢複到了嬰兒時的純真模樣。
眼見三少主即將因為失去記憶,忘記掙紮,而活活溺死在忘鄉河裡。
吳量出手了。
他無所顧忌,直接將其從忘鄉河撈了出來。
自打他明悟了本性,知曉了心中的執念後,忘鄉河對他便再也沒了影響。
“招娣,從今往後,這家夥歸你管了。”
“他記憶全失,猶如嬰孩,需要你費心教導。”
“若是可堪一用,可以讓他給你打打下手,若是不堪大用,那就留著以後當作血道菇材。”
吳量提著三少主的脖頸,便將之甩給了言招娣。
言招娣對此自無不可,甚至欣喜不已。
她被困塔中不知多少年月,飽受孤獨,無聊至極,正愁無事可做。
如今有了三少主,正好能有個伴。
“嘻嘻,謝謝主人。”
“招娣一定會好好替您,管教這位小奴隸的!”
言招娣歪著腦袋,看著茫然無措的三少主,嘻嘻一笑。
吳量瞥了他們一眼,隨即收回目光。
他轉而開始全神貫注,打撈起三少主的記憶碎片。
吳量用手一撈,一團光暈融入到了他體內。
他運氣不錯,好巧不巧,竟一下子撈到了有關紅夫人的記憶……
紅夫人容貌妖豔,曾是某個商隊的千金小姐。
後來商隊落難,分崩離析。
她這位千家小姐,便流落到了八角山,結識了三少主。
那位紅夫人頗有手腕,將三少主迷得神魂顛倒,將她娶進了門。
然而三少主是白角首領,最不爭氣的小兒子,在白角部落要地位沒地位,要實力沒實力。
紅夫人不滿足於此,便瞞著三少主,勾搭上了他的父親。
沒錯!
就是那位白角部落的首領!
某天夜裡……
三少主偶然間,親眼看到紅夫人,走進了首領的大帳。
他至今難以忘懷,那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
“嗯,啊,唔”
“好棒,您這身子骨,可比三郎硬朗多了~”
三少主躲在帳外,額頭青筋暴起,雙拳緊握。
“哈哈哈,那是自然.”
“阿紅,你現在該叫我什麼?”
白角首領,大笑出聲,毫不避諱。
紅夫人氣喘籲籲,又羞又惱。
“羞死了,當然是夫君大人~”
此言一出,三少主大腦一片空白。
他怒不可遏,直接衝了進去,想要和父親討個說法。
結果白角首領,也就是他的親爹,不僅沒有羞愧,反倒給了他一巴掌。
大罵他不是個孝子,竟敢擅闖他的大帳。
若非那日紅夫人憐憫他,替他跟父親求了情,隻怕他的腿都要被父親打斷。
自那之後,紅夫人與父親便不再遮遮掩掩,反而愈發堂而皇之,明目張膽。
三少主成了紅夫人白天的夫君,他父親則成了紅夫人晚上的夫君。
三少主敢怒不敢言,無法違抗父親,隻能將委屈憋在心裡,直至如今……
記憶碎片至此戛然而止。
“紅夫人……”
吳量眉頭一皺,似是受到了記憶碎片的影響。
此時的他,滿腦子都是紅夫人與白角首領,在床上糾纏的肮臟畫麵。
在這種情況下,吳量心中竟生出了一股對紅夫人的殺意。
不過很快,吳量便擺脫了影響,斬斷了這股沒來由的殺意。
“紅夫人作為女流之輩,倒是個有些手腕的家夥。”
“至於這三少主……”
吳量看了一眼,正在被言招娣當狗訓的三少主,臉上閃過了一絲憐憫。
這家夥倒是個可憐之輩。
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若置身處地,換作他來當這個三少主。
他絕對不會像三少主這般,跟個烏龜似的忍氣吞聲。
以吳量的脾性,保證不出一年,整個白角部落,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什麼禽獸父親,什麼蕩婦賤婢,全都得死!
吳量搖了搖頭。
他不再想些有的沒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打撈記憶碎片上。
大約一柱香後……
吳量打撈了十餘次,腦袋已經有些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