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642年，子月。
距離羽林騎創造的奇跡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大秦接連取勝，士氣高漲。
北獠王庭則是接連潰敗，不少北獠士兵在一場場失敗的戰鬥中逃走，赤燎軍的有生力量在不斷減少。
長城中段，河西關。
“舅舅，我們又勝了。”
霍去病將手中的人頭扔向空中，落在了衛青的腳邊。
加上這位狩獵境，這場戰爭北獠王庭已經失去了40多位如此的強者，但目前卻好像沒有什麼大動作。
在霍去病的身後還有許多俘虜，都是精壯的赤燎軍，至於不精壯的已經被殺了。
俘虜進入河西關內，凱旋的羽林軍們唱起了歌謠。
“嗯，又勝了，但我的心卻沒有任何喜悅。”
衛青看著腳邊的人頭，他的心頭有一塊石頭，遲遲不肯落地。
“衛青，為何你臉色如此陰沉？”
劉徹的身影出現在衛青身旁。
“回陛下，我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我軍的士氣越發高漲，已經到了囂張的地步了。”
衛青指著河西關下的士兵，“我們如今就像是在攀登高山，一不小心就將粉身碎骨。攀登高山最危險的不是到達山頂，而是下山。”
“我們的銳氣太早泄出來了，我怕氣竭，陛下。”
“所以是莫言下嶺便無難。”劉徹撐著石牆，“他們想要捧殺我們，但這樣也比恐慌好，不是嗎？衛青。難道讓我們把真相告訴他們，大軍慌張起來也是不行的。”
“陛下說的是。”衛青點了點頭。
“最近，北獠王庭地盤中的探子回了消息，他們暫時沒有行動，但也得加強警戒。”
他們從高許那裡得到消息，即便大秦如今已經殺了四十位蛻凡，但北獠王庭蛻凡的數量還是勝於大秦，他們的底蘊太強了。
“之前勝利，有不少北獠王庭的士兵逃了，至今還沒有處理乾淨，必須找個時間讓他們清洗。他們就像一根根針，不致命，但有威脅。”
夜幕降臨，整條長城沉浸在月色。
漫天星空，所有星星周圍都有著光暈，宛如一場星河墜落人間，美輪美奐。
長城之上火光亮起，使長城宛如遊龍，雄立於天地之間。
月光洗過玄甲，使玄甲上出現銀痕。
北段長城下起了小雪，守卒矛尖挑著的霜花隨夜風輕旋，墜向長城之下的枯骨。
遠處山巒疊影，山脊線泛起青玉冷光，仿佛水墨江山。
戰場上時不時有鳥淒涼的嚎叫響起，像是人死前最後的呐喊。
微風拂過，嚎叫隱去，鳥不知所蹤。
月輪碾過山巔，恰似天神失手墜落的銀器，吸引了長城之上所有將士的目光。
月輪是飽滿欲滴的銀丸。
與大秦月亮周圍白色的光暈不同，這裡的月輪邊緣沁著的是冰魄般瑩澈的藍暈，使星河都成為了背景，有著妖豔的美麗。
看著那月輪，所有將士心頭都彆是一番滋味，有的人看見了家人，有的人看見了仙路，有的人看見了鹹陽宮……
“真美啊。”有老兵感慨，感受著指尖上的冰涼，“雪也好美。”
“這比大秦的月亮好看多了。”一位新兵說著，眼神中多了一縷明亮。
“你胡說！大秦的月亮最好看了。”
一位將士捏著手中的家書，又看向天空的月輪淚流滿麵，眼圈泛紅，“你去鏟雪去。”
“啊？”新兵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老實的拿著一把兵工鏟去鏟雪了。
長城之上，像那位將士一樣的人比比皆是。
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了，在這高壓的環境中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