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靈子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她依舊天賦異稟,十八歲再次達到元虛九重,可生日那天,同樣的悲劇再次上演。師傅抱著再次變回嬰兒的她,第一次在靈溪麵前奔潰的嚎啕大哭,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
“她實在是接受不了這種命運......”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一世又一世......”
玄靈子輕輕搖頭:
“第三世,第四世...直到第八世,師傅看著靈溪從牙牙學語到亭亭玉立,看著她努力修行,看著她在十八歲那天痛苦萎縮,再從頭開始。”
“那種痛苦,實在是深入骨髓,難以言喻。”
“這八世輪回,師傅的頭發白了又黑,黑了又白,皺紋爬滿了她的臉龐,曾經清澈的眼眸也變得渾濁。”
玄靈子緩了緩,繼續說道:
“在八世輪回中,師傅從未放棄尋找解藥。她去過中域最繁華的修行聖地,闖過凶險萬分的上古遺跡,甚至跪求過中域巨擘,可得到的結果都一樣......”
“這種輪回劫,下界無人能解!彆說解了,就連聽,都隻有寥寥幾個人聽說過!”
“每次失敗歸來,師傅都會把自己關在密室裡一整天,但是每一次出來時卻總是笑容滿麵地對靈溪說:
“溪兒乖,師傅沒事。”
“師傅並沒有將一切都告訴她,隻是在每一世都會默默的養育著她。但是時間最是無情,終究還是迎來了第九世,最後一次輪回,開始了!”
“這一世,靈溪沒有修煉,她的師傅也不讓她修煉,隻是讓她每天在瑤池聖地之中開心快樂的玩耍,她也一直在身邊默默的陪著靈溪長大。”
“最終......在第九世,靈溪十五歲那年,師傅想了很久很久,還是決定把一切都告訴了她。”
玄靈子的聲音微微顫抖:
“師傅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九為天數之極,這次若無法破除詛咒,靈溪就會徹底消失。靈溪這才明白,為什麼師傅總是看著她發呆,為什麼師傅的頭發會突然變白,為什麼藏經閣裡那麼多關於體質的古籍......”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
“也許是師傅的堅持與誠心感動了上蒼,終於事情在最後的一世,迎來了轉機。”
“就在靈溪十五歲的時候,師傅依舊不死心,外出尋找解決方法,卻遇到了一個穿著破爛麻衣的老者。”
那老者一看見師傅,問都沒有問,直接開口說道:
“天地陰陽,相生相克,萬事萬物皆有一線生機!”
“修士的體質太過於強烈,福澤太過於深厚,就猶如烈火烹油一般,損的是命數,下界命格實在是難以承受啊!”
“故而若想安然無恙,唯有一法,那就是尋一人行雙修之禮,主動的稀釋過於濃鬱的體質血脈之力,方可成功。”
“老者還說,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體質過陽則易折,過陰則不彰,唯有陰陽相濟,方能長久。”
玄靈子回憶著那些話語:
“他還說下界絕無完美解法,此法雖然治標不治本,但也不失為一種選擇啊。”
“老者給師傅留下了一塊玉佩,說遇到能承受血脈之力的人,玉佩自會亮起。說完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連氣息都未曾留下。”
“從那天起,師傅便帶著靈溪走遍千星州,逢人便拿出玉佩試探。”
她的聲音再次低沉:
“可直到靈溪十八歲生日那天清晨,玉佩始終沒有過任何反應。”
“其實想想也是,想要找到一個能承受血脈的人,談何容易?修士億億萬,其哪裡找呢?”
......
靈溪十八歲那天。
瑤池聖地的蓮池邊,晨露在荷葉上滾動,靈溪跪在師傅麵前,看著自己開始出現皺紋,開始萎縮的手背,一滴滴清淚水無聲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