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山聽著蘇明月的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接著閉上眼睛，坐在角落裡一動不動。
蘇明月看著他的這副樣子，臉露嘲諷：“你在外麵一副凡事聽大表舅話的樣子，不管大表舅說什麼，你都會去做。
就算明知道大表舅害了你的兒子，你也當作不知。你早就清楚事情的真相，卻還當作不知道，不過是想更好的拿捏大表舅。大表舅因此對你心生愧疚，對你說的話，也會更采納。
當年大表舅意外失手致人之死，想來你一定在邊上，並且三言兩語把大表舅的性子挑了起來。大表舅衝動之下，把人打死了。事後，也是你在邊上出主意，說與其讓我外祖父趕出賀家，丟儘臉麵，不如乾一把大的。”
賀青山聽著她的話，雙眼還是緊閉著，沒有要睜開的意思。
蘇明月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睜眼，接著說道：“你以為你瞞得很好，我也差點信了。你不該滅大表舅的口的。你如果不滅他的口，興許我不會懷疑到你身上。”
賀青山的眼睛突然睜開，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你的確有幾分聰明，這都能猜到。”
“你與大表舅本不是親兄弟，是他父親看你可憐把你帶回了賀家。從此，你與大表舅的待遇一樣，他有什麼你也有什麼，沒有想到卻是撿回了一條毒蛇。”
賀青山的臉色變了變：“我先前果真小看了你，沒有想到你連這個也能查到。知道我不是賀家親生孩子的人，幾乎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賀家對你不錯，我外祖父他們對你們兄弟也是一視同仁，你為何要把他們滅口。”
“從小我就知道我不是賀家人，要想在賀家生存下來，就要把自己變成真正的賀家人。大哥他野心小，不逼他一把，他不會去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隻有讓他走上絕境，無路可走時，他自然會走這一步。”
“賀家待你不薄，你卻把刀伸向了他們。你簡直畜生不如，狼心狗肺。”
“他們待我再好又如何？他們又不是我真正的親人。他們對我好，是他們蠢，是他們笨。如果傳出我不是賀家親生，隻是一個養子，外麵那些人哪裡還會看重我，大哥也不會再當我是他的親弟弟。
殺幾個不是我親人的人，就可以得到他的一切，從此我的身份也是塵封的秘密，無人知曉，這多好。一切的一切都很完美，偏偏你出現了。如果不是你出現了，我怎麼會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我父親在你這扮演著什麼角色？”蘇明月突然出聲。
賀青山聽著她的話，猛的抬頭。
“很意外我能猜到？”蘇明月眼神冰冷，嘴上雖然輕笑著，但那個笑容，比十二月的冰雪天還冷。
賀青山不說話了。
“你拿出來的那封信，字跡雖然像我娘親的，隻是像，並不是真的。我娘寫字，習慣把我字上麵的一點寫成一個小圓點，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但信上的我字，卻是輕輕一撇，這種筆風，我在父親的書房裡看過。
父親這個能力極強，隻要他看過的字，幾乎都可以仿寫出來。我娘嫁給他，他能模仿我娘的字並不奇怪。”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那時我根本不認識你父親，談何來往？”
“我娘與我父親的偶遇，也是你們特意安排的吧。”蘇明月又問。
“你如果想知道為什麼不去問問他，問我一個將死之人有何用。再說，你娘已經死了，現在問這些又有什麼用。”賀青山閉上眼睛不想再說。
“當年蘇四海隻是一個窮書生，家徒四壁，連吃飯都成問題，更何況是讀書走科舉之路。直到你們相認，你為他提供了一條思路。”
“這隻是你的猜想。”
“你本名應該姓蘇吧。”蘇明月看著他：“又或許，我應該叫你一聲小叔。”
聽著他的稱呼，賀青山的眼珠子瞪的比珠子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