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月看過朱紗交給胡太醫的方子。
這一張方子她看著有些熟悉，很快她就想起來，這是她剛下山時，路過一個村莊，當時那個村莊的人也是因為打了一隻山貨回家，結果不知怎麼得就感染上了病毒。
當時整個村子一半以上的人都感染上了，好在她經過，迅速作出反應封鎖村莊，開了這麼一張方子，吃了三天，那些人身上的症狀便沒有了。
隻是這張方子現在怎麼會落到朱紗的手上，還打算用這張方子救這裡的百姓。
她視線落到最後的兩味藥上，最後那兩味藥下得極猛，人就算救活了，以後的身子也強壯不起來了。
“這張方子不能用。”蘇明月看了一眼方子決定不用。
後麵兩種藥太猛了，一般人的身體根本受不住，如果強行服用了這種藥，壽命隻剩下五到六年時間。
一句話，這種藥十分傷害五臟六腑，不是非常時候，這種方子是絕對不會用的。
“這種方子有問題？”蕭湛看著她的神色，意識到這張方子問題怕是不小。
“後麵這兩種藥材十分凶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能用的，十分傷害人的身體和器官。換句話說，用了這張方子的人，壽命會大大的減半，餘生會被各種病痛折磨。”這個朱紗如果照搬方子，用她之前那副方子，問題是不大的。
問題在於，後麵加的這兩副藥，是她真的不知道這藥會對人的器官造成傷害，還是明知道會造成傷害，為了加強藥效強硬的加上去了。
胡太醫見蘇明月神色凝重，又聽她說方子有問題不能用，心下也犯難。
“後麵這兩味藥確實凶猛，但之前好些病人都吃了，目前來說沒有太大問題，所以我想著，隻要量不大，想來問題是不大的。”胡太醫剛拿到方子時，看到方子上最後兩味藥，他也是奇怪的。
一般的大夫，輕易不敢開那兩味藥，輕則傷身，重則要命，把握不住量，就是殺人的利器。
但朱大夫之前給那麼多重症病人吃過，他們身體沒有出現任何異樣，就打消了他的疑慮。當時他還覺得朱大夫用藥大膽，且有奇效，不愧是能寫出如此藥方之人。
“暫時的確不會有問題，本來就是慢性病，等身體出症狀時，怎麼也得半個月後。”
胡太醫聽著蘇姑娘的話看著戰王爺。
戰王爺卻對胡太醫道：“聽王妃的。王妃醫術過人，本王相信她。你和王妃儘快確定新的方子，時間不等人，青州現在情況也不允許我們等人，我們得儘快拿出解決方案。如果不能儘早拿出方案，青州會大亂不說，朝廷也很有可能放棄我們。
真到那裡，我們所有人都會有青州一起同生共死，誰也逃不脫。”
“王爺，換方子一事，要不要知會一聲朱大夫。她如果知道我們換了方子，怕是不好解釋。”當初朱大夫大義，把方子交出來。
現在他們中途換方子，且沒有通知原由。朱大夫本人知道了，怕是會鬨起來。
“藥還是照熬，隻不過把最後兩味藥去掉，加上另外兩種。”蘇明月提筆寫下兩種藥材；“換上這兩種，效果也是一樣的。”
胡太醫看著蘇明月寫出來的兩味藥，一拍大腦：“原來還可以這樣，之前我都沒有想到。王妃對於藥材的藥性也是十分熟悉，下官佩服。”
“先試試吧。這種病之前沒有過，我們也是摸索階段。”
“行，下官這便去安排。”胡太醫拿著新方子下去安排熬藥之事。
蘇明月與蕭湛說起另外幾件事。
“這次的病來勢洶洶，還有一個特征，就是容易造成假死的現象。有些病人，看著沒有生命體征，其實還沒有死，如此一來，會誤判很多原本還可以救的病人。”
“要如何解決人，你得把辨彆方法教給下麵的那些大夫。”
“這個簡單，讓他們在病人沒有氣息之後，如果身體還有餘溫，就拿銀針刺足底穴，如果還有反應，隻要把他肺部的痰排出來便可以。如果針刺足穴都沒有用，就可以斷定病人已經斷氣，沒有救的必要。”
“本王會吩咐下去。”
蕭湛領著蘇明月去下麵幾個據點走了一圈，又去朱大夫負責的那個據點走了一圈。她給那些重轉輕的病人把過脈之後，確定了之前的說法。
這些病人雖然身上沒有重症的體征，但身體各處器官損傷的厲害，暫時還不明顯，再過上幾天，就會有明顯的症狀。
“你最近感覺如何？”
“之前一直高燒加吐血，自從吃了蘇大夫的藥之後，身體已經好多了，不再發燒和吐血，偶爾有點頭暈，隻是一會，歇上一會就好了，還有輕微的咳嗽，晚上睡著之後，會做一些奇怪的夢，除了這些沒有彆的了。”
蘇明月一一記下。
……
柳樹村在沒有病情時，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村裡不少人在青州城做生意，家家戶戶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村裡還修了學堂，隻要適齡孩子都能去上學堂。
現在的柳樹村一片蕭條，隨處可見躺在路上的病人，還有不時傳來的哭聲，都預示著柳樹村的情況不容樂觀。
“朱大夫，這裡便是柳樹村，村裡一共三百戶人家。”
“最先發病的是誰家，住在哪裡？”
“是村東的柳雲她大伯。”柳永指了指村東方向：“他人已經不在了，全家五口，現在隻剩下柳誌還健在。”
“走，過去看看。”朱大夫聽著這些眼前一亮，認定這位柳雲的大伯就是源頭人了，隻要清楚他去過哪裡，做過那些事，就能斷定了。”
過去時，柳大伯一家家中大門大開，屋裡空無一人。
柳永問過邊上鄰居才清楚，柳誌被送去了城裡的病人收治點，而他的父母和兩個姐姐，則因為病情過重，無法救治已經去世。
聽著這個消息，柳永的心情十分沉重。
一家五口，前不久還是光鮮亮麗的一家，現在隻剩下十八歲的柳誌還在世上，世事難料，當真是讓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