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看著他的模樣，知道自己剛剛的話起了作用。
“沒錯，你族人之死，便是蘇四海帶著人前去圍剿的。據說，當年梅貴人進宮，是你們族長建議梅貴人父親如此做的。對於此舉，蘇四海一直懷恨在心，在他中了狀元，有了實權之後，便誣陷你們族人與海寇勾結販賣私鹽。”
沈清聽著蕭湛的話，並不完全相信：“這肯定是你的計謀。你仗著我失憶了，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在這裡胡編的。”
“當年蘇四海經手此案的綜卷還有，你如果想看，本王也可以給你看看。你們族人一直以來生活在海邊，靠打漁為生，本本分分。因為族人團結，族人們的生活雖然不富裕，但也說得過去。
當年梅貴人的父親是縣令，多年以來政績平平，一心想要做點政績，得知皇上要選秀，便動了心思要把女兒送進宮。
劉縣令為了光明正大的把女兒送去皇宮，便說女兒被你們族中某位少年盯上了，且你們與海寇有勾結，為防生變，才把女兒送進皇宮的。
蘇四海信了那縣令的說詞，在他得勢之後，立馬帶著人圍剿了你們族人，老幼病殘沒有放過一個。聽完這個故事，你還要繼續為四皇子獻出你年輕的生命嗎？他們殺了你的族人，就算救你也是彆有用心，想訓練你成為他們手中的一把刀。
你現在不顧族人生死，要為他們報仇。不知道你的族人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氣得半夜來找你索命。這件事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查。
與你說句實話，就算沒有你，本王也一樣可以收服你那些士兵。之所以想把這件事情的真相告訴你，是不想你死得不明不白，真正的成為仇人手中一把刀。”
沈清閉著雙眼：“也不能排除你們為了得到他們，對我用這樣的離心計。這些事情，我自己都不記得了，你是如何得知的。”
“前些天，本王在查抄蘇府時，無意間搜到蘇四海的一本手冊，上麵記載了你的名字。本王當時起了疑心，按照冊子中的線索一查，就發現了當年的這個秘密。你們族中幾百人口，他為了公報私仇，查也不查，便給你們扣了一個與海寇勾結的帽子。
他讓人假扮海寇，一把火燒了你們的村子，好些人在大火中喪生。你們族人在大火逃生的過程中，仍然不忘把你們這些幼童送了出來，卻在逃跑的過程上，被蘇四海發現，把你們都送進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訓練。
在那群人中的，你的天賦最好，所以當你從那裡逃出來時，正好被四皇子撿回去。沈清，我說得沒有錯吧。”
有些事情蘇四海的冊子裡並沒有寫，是他猜測的。
聽著他的話，沈清腦海裡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很多畫麵也都記起來了。
族人的死，當真是蘇大人一手造成的嗎？
“你沒有騙我？”
“你現在已經在我們手裡，本王有千萬種理由讓你生不如死，或者讓你把那些人交出來，但本王沒有那麼做，選擇把真相告訴你。你知道真相後，會如何選擇，這是你自己事情。”
沈清卻是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流得洶湧，竟變成無聲的哽咽。
蘇四海害了他的族人，他卻在這裡為他們賣命。
如果不是他們，他和他的族人會在海邊一直過幸福安靜的生活，又怎麼會流落他鄉，無家可歸。
沈清抬起頭，眼裡做了一個決定：“如果我把他們都交給你，你會如何處置他們，會讓他們流放，或者無家可歸嗎？”
“他們都是熱血男兒，本王會把他們安排去上戰場建功立業，憑本事殺出一條血路。”
沈清聽到這個答案，突然笑了。
“好，希望你說話算話。隻要你答應不傷害他們，給他們一條活路，我可以把他們交給你。我已經沒有臉麵再麵對他們，也沒有辦法再給他們一條新的路子。”
“在這之前，可有什麼人來找過你？”
“昨天，一位叫朱紗的姑娘拿著四皇子的信物來找我，說你們害死了四皇子。我聽信了她的話，今天晚上特地帶著毒蛇前來找你們報仇。隻是沒有想到你們的人如此厲害，我還沒有開始行動，就讓你們發現了。
還好行動沒有成功，不然真成了他們手裡的刀。”
“你沒有答應她什麼？”
“我答應她，隻要她能幫我報仇，我便把那些人交給她，讓她安排。”
“那位朱紗姑娘可是西齊周聞君的人，你確定要把你手上人交給他，讓他們變成南厲的仇人，刺向南厲百姓嗎？”蘇明月問。
沈清嚇了一跳：“她不是四皇子的人？”
“四皇子為了拉龍西齊，從周聞君手裡借兵，的確與周聞君合作過。”
“原來如此。我就說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號人，原來是西齊人。如果她是西齊人，我斷然是不可能把人交給他們的。”
想到什麼，他臉色一變：“不好。我被抓時，她應該已經逃了。”
他摸了摸身上的令牌，已經不見，定是被她拿走了。
“你們快去蛇前山，她定是拿著我的令牌要連夜把那些轉移走。”
蕭湛的臉色也是一變，與蘇明月道：“他身上的毒能解嗎？如果能解替他解了，要他帶路過去。”
蘇明月點點頭，給他吃了一顆藥丸之後，沈清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他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蘇明月：“蘇姑娘，你的醫術果真厲害。”
“快些去吧，去晚了人都讓他們轉移走了可就麻煩了。”
如此多的人，攻打廬州都綽綽有餘了。
……
蕭湛讓沈清帶路，他帶著人跟上。
蘇明月看著他們離開，讓零一他們跟上。
“小姐，王爺他們走了，萬一有人掉過頭來算計你們，我等又不在家身邊，這可如何是好？”
“留兩個暗衛在家守著，其餘的全都跟著王爺去。”蘇明月想了想，家裡沒人守著也不行。
“是。”
“這大晚上的，不會出什麼事吧。”柳雲與醒春她們很是擔心。
“那個朱紗也真是陰魂不散，哪哪都有她，她最好在山上遇到了什麼毒蛇，一口把她咬死，省得她出來害人。”醒春一想到那個朱紗，心裡就沒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