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進來吧。"溫北君頭也不抬。
徐榮推門而入,束腕上沾著夜露:"先生,查清了,那批死士確實是元孝文的舊部,但……"他猶豫片刻,"他們身上都帶著這個。"
一枚七葉蓮形狀的銅牌被放在案上,背麵刻著"驚蟄"二字。
溫北君的手指輕輕摩挲過銅牌邊緣——這是碧水生前最愛的紋樣。
"王爺?"
"傳令下去。"他合上密報,"加強各州府學宮的守衛,特彆是……"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溫瑾潼的哭聲。
溫瑾潼做噩夢了。
她蜷縮在爹爹懷裡,小臉哭得通紅:"我夢見娘親了……她說、說有人要傷害爹爹……"
溫北君輕輕拍著她的背:"夢都是反的。"
"真的嗎?"
"真的。"他指向窗外,"你看,天亮了。"
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照在父女倆交握的手上。溫瑾潼腕間的銀鈴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爹爹。"她突然仰起臉,"我以後也要像娘親一樣保護你!"
溫北君怔了怔,忽然笑了。他抱緊女兒,在她耳邊輕聲道:
"好。"
穀雨過後,虞王府的枇杷熟了。
溫瑾潼騎在郭孝儒肩上摘果子,銀鈴般的笑聲驚飛一樹麻雀。劉棠和衛子歇在樹下比劃刀法,知畫帶著侍女們準備青梅酒。
溫北君站在廊下,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胸口那塊空了五年的地方,終於被什麼溫暖的東西填滿了。
好像是他曾經沒有答應過的碧水的諾言,在枇杷成熟了之後重新填補上了一般。
“北君。”
他好像隱約聽見了她的呼喚,他猛的扭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沒有那個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王爺。"徐榮匆匆走來,打斷了他的思緒,"陛下召您入宮。"
"知道了。"他最後看了眼女兒的笑臉,轉身時,腰間香囊裡的七葉蓮清香隨風散開。
簷下的青銅風鈴輕輕搖晃,將陽光搖碎在《山河誌》的殘頁上。那頁的邊角處,有行稚嫩的批注:
"爹爹,娘親,還有瑾潼的家,要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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