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心裡清楚。
自己這位皇兄心機深不可測。
指不定任何一句看似隨意的話,都有可能是在試探。
“皇兄。”靖王擺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小心翼翼說道:“我們雖是自己人,可我始終是臣子,臣子便不能逾矩。”
這話讓永兆皇帝心頭一緊。
他看出靖王在提防自己。
可自己並沒有試探他的意思,為何要提防自己?
五年未見,原本想好好親近靖王的永兆皇帝,頓感無比失落。
雖然就在眼前,永兆皇帝卻感到自己和靖王中間仿佛隔著一道厚厚的牆,他想找回的東西,似乎一去不複返了。
這便是當上皇帝的代價。
你得到了權力,卻失去了親情。
深吸一口氣,永兆皇帝將心中這份失落藏好,展顏一笑,“玄豐,那我們就不聊儲君的事情,聊聊朕的幾位皇子。”
略微一頓,永兆皇帝問道:“你覺得老二怎麼樣?”
靖王歉意一笑,“皇兄,我已經五年沒有回京,差不多十多年沒怎麼接觸皇子,說實話,我對他們的記憶還停留在小時候。”
“他們現在變得怎麼樣,我根本不清楚啊。”
“這倒也是!”永兆皇帝緩緩點了點頭。
這十年來,靖王回京的次數寥寥無幾,在京城逗留的時間也不長。
原來時間過得這麼快了!
永兆皇帝心中感慨一歎,似是想到什麼,眸光一亮,“玄豐,朕今夜在宮中替你舉辦了接風宴,到時候你先見見皇子們。”
“這次你在京城就多待一段時間。”
“朕有些事情,也要跟你好好商量商量。”
“臣弟遵旨!”
……
傍晚,天空已經有了一些暮色。
趙羿站在擎王府外的馬車邊,目光遠眺。
不久前在宵月樓從霓瑛口中得到消息,北翼已經找到鬼手怪醫謝平,過幾日便能送到京城。
三日的時間,便得到回應,北翼的信息傳遞讓趙羿不得不佩服。
正想著,身穿紅色刺繡華服的裴憶秋走了出來。
趙羿眼前一亮,伸出手,咧嘴一笑。
裴憶秋白了一眼,搭著趙羿的手上了馬車。
“靖王要是造反,你打算如何應對?”馬車上路後,裴憶秋在詢問過一些關於靖王的事情後,直接拋出了一個重磅的問題。
趙羿被裴憶秋的直接嚇了一跳。
“這話你可彆亂說!”趙羿提醒了一句,語氣一緩,咂了咂嘴道:“其實,我也懷疑他多半是要造反。”
“可造反哪有那麼容易。”
“你不但要有兵權,還要有人支持。”
“我聽許長史說,靖王在南嶺的府兵也不過幾百人,而且陛下是在南嶺附近,安排了一支隊伍,時刻監視著靖王。”
“靖王應該沒可能自己招兵買馬。”
“說不定他在軍中有人!”趙羿話未說完,裴憶秋就搶著說道。
趙羿凝思片刻後,點了點頭,“倒是有這種可能。”
“但問題是,誰是他的人?”
見裴憶秋啞口,趙羿繼續道:“京城的軍隊,都是陛下的心腹,若是調到偏遠地方的軍隊,還沒到京城,必定暴露。”
裴憶秋癟了癟嘴,帶著不服氣的口吻問道:“若不是造反,那靖王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