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兒頭還是一根沒捋順,比以前更紮手了啊。”
轟!辦公室裡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門口幾個原本探頭探腦看熱鬨的同事,表情瞬間石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老季?他怎麼敢這麼叫季處長?誰不知道季昌明馬上就要高升,省反貪局升格,他就是板上釘釘的副局長,是未來的副廳級領導!
你祁同偉,一個去下麵掛職,據說還得罪了人的正處,回到省裡不夾著尾巴做人,還敢在未來的副廳長麵前擺譜?
這是瘋了?還是徹底破罐子破摔了?
季昌明看看祁同偉,又看看一臉憋屈到變形的侯亮平,臉上寫滿了兩個字:頭痛。
他早就跟侯亮平打過招呼,彆去占祁同偉的位置,這小子就是不聽!
人走茶涼這種事,傳出去省檢察院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季昌明重重歎了口氣,對著侯亮平揮了揮手,語氣裡滿是壓抑的火氣。
“你沒事乾了?就杵在這兒?你的工位呢!”
侯亮平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的位置?他原來的位置,早就被新來的同事占了。
現在,他真的成了沒有位置的人。季昌明隻能轉向祁同偉,擠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同偉,你看你這剛回來……要不,先搬到我辦公室?我那兒寬敞,正好。”
這話一出,眾人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哪裡是上級對下級的安排?
這分明是平輩之間,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商量和勸解!
祁同偉卻笑了。“算了,老季。”
“我現在搬過去,等你提了副廳,我不是還得搬出來?太麻煩。”
“就這兒,挺好。”
侯亮平聽到這話,感覺一股熱血直衝天靈蓋,理智的堤壩轟然崩塌。
季處長都給你台階下了,你竟然還蹬鼻子上臉!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著祁同偉的鼻子怒吼道:“祁同偉!你彆太囂張!”
“你真以為自己還是那個漢東大學政法係的大師兄?你看不清現在的形勢嗎!”
他的聲音歇斯底裡,在安靜的樓道裡回蕩。
“連陳岩石陳老的麵子你都敢不給,你還想在檢察院混下去?做夢!”
這番話,如同一柄重錘,徹底給祁同偉定了性。
一個得罪了退休老領導,不知死活,狂妄自大的失意者。
侯亮平這是在表態,更是在賭博。
他在賭陳老不喜歡祁同偉,他在向所有人,尤其是向陳老那條線的人展示,他侯亮平,是能直刺祁同偉的鋒刃!
辦公室裡,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與祁同偉拉開了距離。
一個科員敢這麼指著一個正處的鼻子罵。
要麼,是這個科員瘋了。要麼,就是這個正處,馬上要完蛋了。
顯然,大家更相信後者。一時間,投向祁同偉的目光,充滿了鄙夷,甚至混雜著一絲施舍般的同情。
然而,作為風暴中心的祁同偉,卻泰然自若。
他將杯中最後一口茶飲儘,緩緩站起身,將空杯子穩穩地放回桌麵。
“茶,不錯。”他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邁步向辦公室外走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灰溜溜離開時,走到門口的祁同偉,忽然停步,轉過半個身子。
他的目光,越過呆若木雞的侯亮平,直直地看向季昌明。
“老季。”
“這個位置,我雖然不稀罕坐。”
“但,也不是什麼尋常貨色都能坐的。”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記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他侯亮平,一個科員,坐這個處長的位置。”
“超標了吧?”
“你這個處長要是不管,那回頭,我來管。”
祁同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最後又補了一句。
“脾氣這麼大,架子這麼橫,我記得……高老師可不是這麼教我們做事的。”
話音落下,祁同偉再不停留,身影消失在走廊儘頭。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季昌明緩緩轉過頭,看向侯亮平的眼神,冰冷得像是能殺人。
侯亮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如同墜入冰窟,他訕訕地抱起自己桌上的文件,灰溜溜地擠到角落裡,和另一個新來的小夥子,共享一張桌子。
一整天,反貪處的辦公室,冷得像是西伯利亞的寒流過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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