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書記!他沒有手續!”
“祁同偉剛上任,絕不可能拿到省裡的批文!他這是違規辦案!是目無組織,目無紀律!”
田國富聞言,那雙深邃的眼睛轉向祁同偉,眉毛微微一挑,像是在詢問。
祁同偉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再次探手入公文包,拿出了另一份文件。
他沒有打開。
將印著鮮紅抬頭的封麵,在劉立眼前輕輕一晃。
那紅色,血一般刺眼。
“省檢察院的意見。”
祁同偉的聲音很輕,卻冰冷錐子,紮進劉立耳膜。
“需要我,念給你聽聽嗎?”
劉立的瞳孔,死死釘在那份文件上。
全身力氣,瞬間被徹底抽空,整個人爛泥般癱軟。
他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這不是一場突襲。
這是一場處決。
一場早就為他設計好的,天羅地網般的圍獵。
從祁同偉踏入這間辦公室的那一刻起,他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祁同偉,不是過江龍。
他是那個負責收網的閻王。
此刻,周立和林華華再看向祁同偉時,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那不是震驚,也不是佩服。
而是一種近乎狂熱的敬畏,一種將身家性命押上去的絕對追隨!
這位年輕的副廳長,心思縝密如妖,手段酷烈如電,身後的背景更是深不見底,直通天際!
他們再看向被架在手中的劉立。
那仿佛已經不是一個落馬的貪官。
那是一塊塊閃閃發光的功勳章。
是三等功,是二等功,是他們跟著這位新領導,平步青雲的投名狀!
……
與此同時,京州。
漢東大學家屬大院,高育良的書房裡煙霧繚繞。
他坐在寬大紅木書桌後,指尖夾一支許久未曾點燃的香煙,內心反複糾結侯亮平的事。
事情似乎正在脫離掌控。
他開始感到悔意,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動念頭讓祁同偉去幫侯亮平。
本想緩和一下師兄弟的關係,現在卻弄得隔閡更深,自己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
要不要給同偉去個電話?
就說亮平還年輕,行事莽撞,不懂規矩。
高育良拿起話筒,又緩緩放下,如此反複,心亂如麻。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際,桌上那部紅色的加密電話,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
尖銳的鈴聲,重錘般砸在高育良心臟。
他渾身一顫,幾乎下意識抓起聽筒。
“喂?”
“老師,是我。”
電話那頭,祁同偉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帶著幾分閒庭信步的輕鬆。
“我這個電話,按規矩不該打。”
“但答應您的事,總要給您一個交代。”
高育良聞言,心裡猛地“咯噔”一下,後背瞬間繃緊,不自覺從椅子上站起。
冷汗浸濕襯衫。
隻聽祁同偉繼續用那種平淡的語氣說道:“老師,您之前不是覺得,在省裡做事務性的工作太久,一身抱負無處施展嗎?”
“是啊,可現在……”
高育良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隱隱預感什麼,呼吸急促。
“現在,崗位快要空出來了。”
祁同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就看老師您這邊,要如何運作了。”
高育良握著聽筒的手青筋暴起,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空出來了?
這三個字,每一個字都如子彈,射進腦海。
什麼意思?
難道祁同偉……
他真的為了給自己這個老師騰一個位置,把某個舉足輕重的人物,給硬生生辦了?
“同偉……你……”
高育良喉嚨乾澀得要冒火,他幾乎擠出聲音問道:“你說的是……什麼崗位?”
電話那頭,祁同偉的語氣,輕描淡寫得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呂州市委副書記。”
“事情目前還在保密階段,不過老師您可以提前做些準備了。”
轟隆——
高育良隻覺腦中驚雷炸響,眼前天旋地轉,若非死死扶著書桌邊緣,恐怕已癱倒在地。
耳邊隻剩風箱般粗重的喘息。
呂州……市委副書記?!
那個位置,坐的可是劉立!
祁同偉……他,他竟然真的把一個在職的、副廳級的市委副書記,給拿下了?!
就為了……兌現一句承諾,給自己這個昔日的老師,送一份天大的人情?
一個副廳級的實權崗位,還是在呂州那樣的經濟強市。
隻要乾幾年,做出成績,再往上走一步的可能性極大!
高育良不敢再想下去。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這哪裡是學生送禮?這分明是他高育良無法拒絕,甚至需要仰望的……饋贈!
這個他曾看不起,認為格局太小、手段卑微的學生,如今已成長到他需仰望,甚至……感到恐懼的地步。
那個曾在他麵前俯首帖耳的青年,不知不覺間,已化為深淵巨龍。
而他高育良,此刻就站在這深淵邊緣。
祁同偉遞過來的,哪裡是什麼人情。
那是一架直通青雲的梯子。
而他,除了順著這架梯子爬上去,彆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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