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電流的雜音再次割裂空氣。
那個甜美的女聲,用著一模一樣的語調,一字不差地,重複了第二遍。
“……農曆十六前後,將有代號為‘白鴿’的台風登陸本港……”
就是這個。
祁同偉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隻是確認了一件早已寫在命運簿上的事實。
重複,是排除偶然的確認。
重複,是亡命徒的最後保險。
他提起筆,筆尖在紙上落下,沒有聲音。
三個詞。
農曆十六。
白鴿。
台風登陸。
這就是通往地獄的全部密語。
祁同偉的目光落在第一個詞上。
“農曆十六”,時間,後天。簡單,直接,不容誤解。
第二個詞,“白鴿”。
他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麵輕叩一下,腦海中,防水袋裡的那份情報如書頁般翻動。
無數信息碎片飛速掠過,最終定格。
劉生,本名劉兆生,出身鴿黨,靠一手信鴿傳訊的絕活起家,道上人稱——白鴿劉。
目標,鎖定。
最難的,是第三個。
“台風登陸”。
這不是地點,這是一個事件,一個場景的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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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風,意味著混亂,意味著破壞,意味著天賜的掩護。
登陸,則必然指向一個具體的坐標。
祁同偉的視線,緩緩落在那本厚重的《港島大辭典》上,卻沒有去翻動它。
他的大腦,此刻就是最精準的地圖。
整個港島的地理、要衝、軟肋,在他腦中清晰浮現,被“台風”這個條件一一篩選。
什麼地方,最怕台風?
不是高樓林立的中環,也不是富豪盤踞的太平山。
是機場。
是那個年代港島唯一的空中門戶,那個以“世界最危險航線”聞名於世的——啟德機場。
台風過境,萬千航班停擺,巨大的空港會瞬間陷入可預見的癱瘓。
安保力量將被天氣與恐慌的浪潮徹底稀釋。
那正是亡命之徒夢寐以求的舞台。
祁同偉的筆尖移動,在“台風登陸”四個字下麵,一筆一劃地寫下三個字。
啟德機場。
時間:後天。
人物:白鴿劉。
地點:啟德機場。
一張勾勒著死亡的地圖,在他麵前無聲鋪開。
他沒有笑。
隻是將那張紙,緩緩湊近燭火。
橘黃色的火苗,像一條貪婪的蛇,卷曲著,吞噬著紙張上的字跡。
黑色的灰燼,如蝴蝶般飄落,未及落地,便已消散。
劉生,劉民。
你們吹響的集結號,我聽見了。
你們挑選的舞台,我也看見了。
選得很好。
在機場動手,是想乾一票驚天動地的,然後趁亂遠走高飛?
祁同偉重新靠回冰冷的牆壁,陰影吞沒了他半張臉。
他的嘴角,終於牽起一道弧度。
那不是笑。
那是一種俯瞰獵物垂死掙紮的,殘忍的憐憫。
可惜了。
你們航班的終點站,不是不夜城,也不是雨哥華。
是我親手為你們挖好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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