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起,誰在暗中窺伺,誰在背後算計,誰敢陽奉陰違……”
祁同偉的聲音陡然轉冷。
“你,都要第一時間,一字不差地,彙報給我。”
“聽懂了嗎?”
沙瑞金張著嘴,大腦因過度的信息衝擊而徹底宕機。
他想問,你要去哪?
他想問,你要做什麼?
但他不敢。
祁同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仿佛早已洞穿了他所有的想法。
他淡淡吐出幾個字,徹底封死了沙瑞金所有的退路和僥幸。
“記住。”
“不該問的,一個字都不要問。”
話音落下,審訊室重歸死寂。
他轉身,走向大門。
沉穩的腳步聲,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沙瑞金的心臟上。
眼看祁同偉的手即將握住門把,沙瑞金的求生本能終於壓倒了一切。
“領導!領導我懂了!我聽懂了!”
沙瑞金的聲音嘶啞,帶著哭腔,再無半分猶豫。
他怕。
他怕自己連當棋子的資格,都會被剝奪。
祁同偉的腳步停下,卻沒有回頭。
“很好。”
他吐出兩個字。
“去,備車。”
沙瑞金如蒙大赦,在冰冷的地麵上瘋狂點頭:“是!是!我馬上去!您……您要去哪兒?回醫院嗎?”
祁同偉終於轉過身。
那張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那笑容裡,是俯瞰棋盤的戲謔,是掌控一切的瘋狂,更是對整個漢東牌桌的絕對蔑視。
他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讓沙瑞金的靈魂都為之凍結。
“不。”
“去軍部。”
轟!
沙瑞金的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軍部?!
他要去軍部?!
在這種風口浪尖,他要去那個最敏感、最核心的地方?他想做什麼?向軍方攤牌?尋求庇護?還是說……他本身就是軍方投放在漢東的一枚棋子?!
一個個恐怖的念頭,讓沙瑞金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看著沙瑞金那張寫滿驚駭與不解的臉,祁同偉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他緩緩抬手,用手背輕輕拍了拍沙瑞金的肩膀。
動作溫柔。
眼神,卻冰冷刺骨。
“你不需要懂。”
“你隻需要……帶路。”
“是時候讓你看看我手裡的牌了。”
祁同偉被沙瑞金“帶走”的消息,如同一陣颶風,在極短的時間內席卷了整個漢東的權力中心。
風暴的餘波,甚至蕩漾到了林城的某個偏遠縣城。
侯亮平第一時間撥通了高育良的電話。
“高老師,我是小猴子。”
電話那頭,侯亮平的聲音壓抑著一股幾乎要滿溢出來的興奮。
高育良眉頭瞬間鎖死,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的心臟。他本能地想掛斷這個電話。
“老師,我聽說祁學長出事了。”
侯亮平的語氣,帶著一種“你看,我早就說過”的得意與自詡的正義。
“他那種人,不走正道,早晚要栽跟頭的!”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針,刺在高育良的神經上。
他手心開始冒汗,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濃烈。
電話那頭,侯亮平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老師的沉默,反而像是尋求誇獎一般,拋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炸彈。
“老師,我不瞞您。”
“實話跟您說了吧,舉報信,是我寫的。”
一瞬間,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高育良的腦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仿佛看到了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學生,正站在道德高地上,親手將另一個走投無路的學生,推下了萬丈深淵。
不,不是推。
是踹!
還狠狠地踏上了一腳!
那股文人風骨,那份師者尊嚴,在他這位“最正直”的學生炫耀功績的這一刻,被徹底擊碎。
一股從未有過的狂怒,從高育良的胸膛直衝天靈蓋。
“侯亮平!”
他的聲音不再是那位溫文爾雅的大學教授,而是一頭被觸及逆鱗的困獸發出的咆哮!
“你個王八蛋!”
“我高育良,沒有你這樣的學生!”
“嘟……嘟……嘟……”
高育良狠狠砸斷了電話,胸口劇烈起伏,雙目赤紅。
這是他一生之中,為數不多情緒徹底失控的時刻。
書房裡,死一般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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