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狂暴的氣流卷著水泥碎屑和鐵鏽味,瞬間灌滿了整個車廂。
恐怖的風壓讓陳子安和霍生幾乎窒息。
兩人從後視鏡裡瞥見那道身影的瞬間,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驟然停跳。
漫天飛旋的火星與切割皮膚的狂風裡,祁同偉的身影釘在那裡,紋絲不動。
他不是要跳。
他是在校準。
用他的雙眼,校準風速、車速、距離。
校準兩個時速超過一百公裡的鋼鐵巨物之間,那個僅有零點零幾秒的重合窗口。
就是現在!
祁同偉動了。
沒有助跑,沒有蓄力。
他隻是向前,邁出了一步。
一步踏出,身軀已脫離巴士,以一道反抗物理定律的軌跡,重重撞在機場快線的車身上。
“嘭!”
撞擊的悶響被尖嘯的風聲徹底吞沒。
他的十指瞬間發力,指尖死死摳進車窗的金屬外沿,整個人如獵鷹般鎖死在飛馳的列車外壁。
下一秒,他手肘下沉,用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對著強化玻璃的中心點,全力一擊!
嘩啦!
玻璃向內爆開。
祁同偉翻身滾入車廂。
車廂內的乘客早已被這末日般的景象嚇到失聲,空氣裡彌漫著絕望的死寂。
祁同偉對周遭的一切置若罔聞。
他的視線穿透顫抖的人群,直接鎖定在車頭駕駛室門口的那道身影——劉民!
那人正站在駕駛室門口,手裡緊握一枚紅色遙控器,臉上是一種混合著癲狂與扭曲的笑。
“你來了!”
劉民看到祁同偉,沒有恐懼,反而爆發出一種病態的興奮。
他指了指被反綁在駕駛座上,已經昏迷的司機。
司機的胸口,纏繞著一圈圈雜亂的電線,連接著幾個裝滿淡黃色液體的玻璃罐。
氰化物炸彈。
“看見了嗎?我和整個港島的命運,都連在這根手指上了!”
“隻要我鬆手,或者你再靠近一步,我們就一起升天!九龍站,就是我們最盛大的墓場!”
劉民張開雙臂,像一個指揮家在炫耀自己的終極樂章。
“你算無遺策,但你算不到,我的命,隻屬於我自己!你抓不住我,神來了也不行!”
祁同偉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他的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隻是看著劉民,像在審視一件已經失去價值的工具。
“神?”
祁同偉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度冰冷的弧度。
他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壓過了列車行駛的一切噪音。
“在這輛車上。”
“我,就是你的神。”
話音落下的瞬間,祁同偉動了!
他沒有衝向劉民。
而是猛地轉身,一拳砸碎了身側牆壁上的紅色蓋板!
緊急製動閥!
——嗡!!!
刺耳到極致的金屬摩擦聲瞬間炸響,整列車劇烈地顛簸、減速,像被一隻無形巨手扼住了咽喉!
劉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巨大的慣性讓他站立不穩,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猛衝。
就在他身體失衡,握著引爆器的手指因慣性而即將鬆開的一刹那。
一道黑影撕裂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