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紀輕輕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已官至副廳,即將提拔為實權副市長,現在卻說自己沒什麼大本事。
這話太假了。
就連祁同偉帶來的兩名工作人員,此刻臉上的肌肉都控製不住地抽動。
太凡爾賽了。
他們可是清楚祁同偉那份足以載入漢東史冊的光輝履曆,他要是沒本事,那漢東大半的乾部都可以回家抱孩子了。
杜伯仲的臉色,在祁同偉那句“你說呢”落下的瞬間,徹底僵死。
每一個字,都化作一顆燒紅的鋼釘,把他最後的僥幸與偽裝,狠狠釘穿!
完了!
杜伯仲腦中隻剩下這一個念頭。
他眼中殘存的理智被求生的瘋狂吞噬,猛地扭頭,對著身後幾名黑衣保鏢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都死了嗎!帶湯姆先生走!!”
話音未落,那幾名一直垂手侍立的保鏢眼中凶光爆射,全身肌肉瞬間墳起,作勢就要撲向劉和光,強行開路!
然而,他們快,有人更快!
一直跟在祁同偉身後,沉默如鐵的兩個年輕人,動了。
沒有絲毫多餘的花哨動作。
僅僅是一步踏出,一左一右,身形便如鬼魅般切入,精準地封死了保鏢們的衝擊路線。
那動作,乾淨,利落,充滿了軍人特有的鐵血與鋒銳。
“砰!砰!”
兩聲沉悶的肉體撞擊聲。
杜伯仲那幾名氣勢洶洶的保鏢,竟被一股蠻橫的巨力硬生生震得倒退數步,臉上布滿了駭然!
整個貴賓室的氣氛,瞬間從無形的心理交鋒,升級到了劍拔弩張的物理臨界點!
杜伯仲徹底懵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祁同偉帶來的隨從,竟是這種級彆的過江猛龍!
而祁同偉,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的衝突。
他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死死鎖在那個已經麵無人色、身形搖搖欲墜的“外商”身上。
在杜伯仲絕望的目光中,祁同偉向前踏了一步。
他俯下身,湊到劉和光的耳邊,用一種近乎情人呢喃的音量,輕聲說道:
“彆急著走啊。”
緊接著,他緩緩直起身,目光掃過全場。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每個人的心頭轟然炸響!
“劉副省長。”
沒有質問,沒有怒吼。
隻是四個字。
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個再也無法更改的事實。
時間,在這一刻停擺。
杜伯仲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軟綿綿地僵在原地,瞳孔因極度的恐懼而刺痛!
那個年輕的翻譯,喉嚨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嗬嗬”聲,雙眼一翻,竟是直挺挺地向後倒去,當場嚇暈了過去!
風暴中心的劉和光,在聽到“劉副省長”這四個字的瞬間,身體裡最後的一絲力氣也被徹底抽乾。
他那雙用於偽裝的藍色美瞳,此刻因為主人的驚駭而顯得無比詭異,像是兩顆滲人的藍色玻璃珠。
杜伯仲最後的理智,被求生的本能徹底撕碎。
他看著祁同偉,像是看著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用嘶啞的嗓音發出最後的哀嚎。
“祁同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這位是湯姆先生!是鷹醬國籍的盾構技術專家!”
“他要是在漢東出了事,就是天大的外交事件!你擔不起這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