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群峰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張了張嘴，聲音卡在喉嚨裡。
“你們……”
他往後退了一步，撞在辦公桌上，水杯應聲倒地，水漬濺了一褲腿。
“你們憑什麼？！”梁群峰聲音陡然拔高，“我是省政法委書記！你們有什麼權力抓我？！”
“憑這個。”
中年男人掏出一份文件，啪地拍在桌上。
紅色的公章，像烙鐵燙在紙上。
梁群峰盯著那份文件，瞳孔劇烈收縮。
雙規決定書。
落款：京都紀律檢查委員會。
“京都……怎麼會……”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破鑼，“鐘書記呢？鐘書記知道嗎？！”
“梁書記，彆讓我們為難。”
中年男人語氣冰冷，抬手示意。
兩個調查員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梁群峰的胳膊。
“不！不！”梁群峰掙紮起來，聲音已經變了調，“我要見鐘書記！我要見省委！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
話還沒說完，調查員已經將他押向門口。
梁群峰扭頭看向辦公桌——那張桌子上，還擺著他昨天簽的文件，還有一張全家福照片。
“我什麼都沒做！我沒做！”
他的聲音在走廊裡回蕩。
走廊裡，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
秘書、廳長、處長，全部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省政法委書記，就這樣被帶走了。
有人掏出手機偷拍，有人捂著嘴不敢出聲。
調查組一行人走進電梯。
在隊伍的最後麵，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靜靜跟著。
他穿著深灰色西裝，神色平靜，像個旁觀者。
電梯門緩緩關上。
金絲眼鏡男人抬起頭，透過反光的電梯壁，看了梁群峰一眼。
梁群峰也看見了他。
那一瞬間，梁群峰的瞳孔猛地放大。
“沙……沙瑞金？！”
他聲音顫抖，像見了鬼。
沙瑞金微微一笑，沒說話。
電梯門徹底關上。
同一時間，林城市政府會議室。
祁同偉站在主席台上，手裡攥著一份文件。
台下坐滿了人——債權人代表、戰略投資者、市政府領導，還有幾家媒體記者。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空氣像凝固了。
“各位。”祁同偉聲音不高，卻像釘子敲進每個人的耳膜，“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
他舉起手中的文件，紅色公章在燈光下晃得刺眼。
“省高院和國際刑警組織聯合發出的賬戶凍結通知——被惡意轉移的十五億資產，已經全部凍結！”
“轟！”
會議室炸了。
“十五億？！”
“真追回來了？！”
“這……這他媽怎麼可能？！”
債權人們瞪圓了眼睛，有人直接從椅子上彈起來。戰略投資者們更是坐直了身體，眼神裡閃著綠光——那是看見肉的狼。
祁同偉敲了敲話筒，聲音壓下嘈雜：“安靜。”
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
“這筆錢，作為第一筆啟動資金，注入重組後的新公司！”祁同偉目光掃過台下，每個字都像刀刃，“林城市政府承諾，這筆錢優先償還債權人欠款，剩餘部分用於企業重組和產業鏈重建！”
“同時——”他頓了頓，聲音陡然壓低，卻更冷，“省委已經批準，對梁群峰、杜伯仲等人的腐敗行為，進行全麵清查！”
台下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梁群峰的名字，像一顆炸彈扔進水裡。
祁同偉放下文件，雙手撐在講台上，身體微微前傾。他的目光像探照燈，掃過台下每一張臉。
“現在，我問各位一句話。”
他停頓了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