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眼睜睜地看著小外孫一口咬在玉盤上，發出哢吧一聲。
她疼得心裡一縮。
都分不清是心疼外孫的小牙還是心疼那個珍貴的玉盤。
因為是送小家夥走，老夫人沒有抱著他，而是將小毅放在了桌上，讓他坐在了玉盤旁邊。
以至於她沒有能夠在第一時間製止小家夥的行為。
看小毅張著嘴，啊啊叫了兩聲，然後口水流到了玉盤上，他卻沒有一點痛苦的反應。
老夫人知道這小子沒事。
她趕緊去看玉盤——
幸好玉盤也沒有損傷。
沈老夫人這會才意識到，小毅並沒有離開。
她明明看著小家夥用雙手抱著玉盤，可是人並沒有走。
這是什麼原因？
沈老夫人想了想，覺得這應該是小子沒有在心裡想著要回去，所以才會是這個結果。
於是她俯下身，將小毅扶起來讓他坐正，然後慈愛地對他說：“小毅，你想不想媽媽？你抱著盤子想媽媽就可以回家了。”
小毅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外婆，然後啊了一聲，又爬過去抱著玉盤啃了起來。
沈老夫人無奈地隻能再次將他抱過來，又將玉盤擦了擦，重新教導小家夥如何回家。
一次，又一次，老夫人覺得自己這會兒說的話比平時一個月說得都多，嘴皮子都磨爛了。
直把小毅說得昏昏欲睡，眼皮都粘在了一起，也沒把小家夥給送回去。
老夫人隻能放棄。
她將小外孫抱到床上，給他脫了衣服讓他睡了睡好，然後回去給女兒寫信。
而就在這時，沈丞相終於和二兒子說完了話回來了。
在看到躺在床上睡得呼呼的小外孫，頓時笑了起來。
他用手捋了捋胡子，說：“很好，把小毅留兩天，很好。”
沈老夫人握筆的手一頓，然後又繼續開始書寫。
心累。
她是不想把小外孫送回去嗎？
她是送不回去！
因為昨天太累，沈玉瑤與程立言都是一夜好眠，直到聽到外麵響起起床號兩個人才醒了過來。
沈玉瑤清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閉著眼去摸旁邊的被子，結果摸到了程立言。
她睜開眼左右看了看，問：“兒子呢？”
程立言這會兒也醒了。
因為他現在不用帶操，所以早上倒也不用急著往隊裡趕。
他將被子往上麵拉了拉，這才說：“沒回來，一晚上都沒回來。”
程立言前半夜確實還等著兒子，結果一直等到徹底睡著這小子也沒動靜。
此時他轉頭看了眼放在最裡麵的小碗，衝媳婦道：“有信過來，估計是說那小子的。”
沈玉瑤這才轉身，從小碗裡拿出一張信箋。
信是阿娘寫來的，透過信紙沈玉瑤都能感受到阿娘深深的無奈。
她將信看完，也是一陣無語。
“娘寫什麼了？”程立言閉著眼，努力抓住這出被窩前最後一分鐘的溫暖。
“自己看。”沈玉瑤將信塞給了丈夫。
程立言看完信也是一陣沉默。
半晌才來了句：“這小子出息了，敢不回家了。”
沈玉瑤抿了抿嘴，沒有接話。
她心裡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