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棟小洋樓都是白色的。
每一棟樓都是三層,都有前後兩個院子。
前麵的院子稍微大點,後麵的略微小一些。
喬安要帶沈玉瑤去看的是最靠裡的一棟,那棟房子就已經靠著家屬院的圍牆了。
位置相對比較安靜。
這一點沈玉瑤十分滿意。
因為家裡秘密多,她選擇房子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稍微安靜些的位置。
隻不過這棟樓應該很久很久沒有人住了。
院子外麵黑色的金屬欄杆好多都斷了,沒斷的也基本上鏽跡斑斑。
隔著欄杆往裡麵看,能看到裡麵雜草叢生,那草看上去都要有一人高了。
在這些草裡,還有一棵倒下的大樹,不知道是被雷劈了還是怎麼的,看起來倒的時間也不短了,都快要被草給淹沒了。
不僅如此,那小白樓看上去也殘破不堪。
樓外的牆壁上還有好些已經爛的不成樣子的大字報,也不知道是貼了多少年了。
因為這房子有地下室,所以進門是要上台階的。
隔著欄杆兩人並不能看到屋子裡麵的情況,可是那被踹爛了一半的房門,還有支離破碎的玻璃窗,都昭顯著當年住在這裡的人曾經遭受到多殘酷的對待。
看著這樣的一棟房子,沈玉瑤沉默了。
喬安看了看她,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這房子有點問題。但如果你能接受,那房子還是好房子。”
兩個人正說著話,房主的委托人來了。
他之前和喬安見過麵,所以此時他更多的打量了一下沈玉瑤,然後點了點頭,問:“是你要買這棟房子嗎?”
來的人是一個四十歲左右很清瘦的男人,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樣子。
聽他介紹說這房子是當時大學聘請他導師來授課時作為聘金送給他導師的,所以雖然是在家屬院,但產權很清晰,不存在一點問題。
他導師已經在那十年裡因病去世了,導師的子女如今要麼在外地,要麼已經出國了。
這樣一個傷心地,沒有一個人願意再回來,所以就委托他幫忙把房子賣掉。
聽說是這種情況,沈玉瑤放了心。
之前看這房子在家屬院裡,她很擔心屬於公房。
“那麻煩你帶我們進去看看吧。”沈玉瑤說。
打開房門,沈玉瑤頓時又被裡麵的慘狀給驚呆了!
隻見這房子裡所有的牆壁上都被人用油漆寫滿了各種革命標語,還有很多打倒某某人的話。
那些話中的人名,還都打了大大的x!
即便已經隔了這麼多年,即便那些油漆都已經變了顏色,猛然看到,沈玉瑤依然覺得觸目驚心!
她忽然就理解了那位教授的孩子們為什麼再也不願意踏入這座房子。
這裡麵必然掩埋著一家人無法言說的痛苦。
沈玉瑤默默地跟著那個男人把三層樓都給轉了一遍。
總得來說,她對這個房子的房型還是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