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點了。”張萊萊說。
說到這兒她想起了小亞跟她學那情景時的畫麵,不由得又笑了。
她說:“沈阿姨你不知道吳叔叔多鬼,他把房子點了,然後接了一桶水守在一邊。等王家鬨得雞飛狗跳了,他一桶水澆過去就把火給滅了。
說是給王家一個教訓,如果不還錢下回燒的就不是廚房了。”
沈玉瑤扶了扶額:“王家就這麼退讓了?”
“哪兒啊!王月玲她哥王立生當時就找了居委會,居委會過來調解的時候狠狠批評了吳叔叔,讓他賠錢。
吳叔叔答應的好好的,結果當天就和孔奶奶一起去了王立生他們廠。
在工廠門口,孔奶奶拿了個鍋,見人就敲得邦邦響,逢人就哭王立生一家子狼心狗肺,把他們一家子給害慘了。
兩個人一口咬定王家欠他們一千塊錢,說如果這錢不還他們就沒活路,就死在廠子門口。
不管是廠領導還是派出所誰來調解也不行,整整鬨了半個月!”
沈玉瑤可以想象當時的場景有多熱鬨。
當初在大雜院住的時候,她和孔桂香也是有來往的。
她知道那人雖然嘴碎,雖然看上去惡聲惡氣但實際上心眼不壞,至少比馬二花要好上太多!
再說,她說的也是實話。
她早年守寡,和兒子相依為命。
好容易兒子長大,能接班了,結果被馬二花的女兒給拐跑了!
至少在孔桂香的心裡,兒子是被她女兒給拐跑的,畢竟按條件她兒子不用下鄉。
拐跑就拐跑吧,至少兒子自己願意。
結果馬二花他們一家不做人,還把王月紅給騙回來嫁了!
王家鬨成什麼樣不說,孔桂香和吳小軍是實實在在被這一家人給坑死了。
說毀了他們兩代人都不為過。
沈玉瑤搬走的時候,孔桂香都有點病病歪歪的了,現在什麼樣真不好說。
吳小軍下鄉十幾年,算是老知青了。
他在城裡無根無基,隻有一個十來個平方的小房,一個病歪歪的老娘。
快四十歲的人了,他回來能乾什麼?
更何況,為了回城他還和鄉下的媳婦離婚了!
可以說是孤注一擲,破釜沉舟了。
他回來和王家死磕根本就是情理之中,自然誰去勸解也不可能。
果然,張萊萊繼續說道:“反正鬨得挺厲害的。再說了,不管是廠裡還是鄰裡們,誰不知道他們兩家的事兒啊?
就我這種小孩兒都知道,更彆說像我媽,像錢阿姨他們那一批人了。
大家都站在吳叔叔和孔奶奶這一邊。
王家在大雜院後來都不敢出門了。
我聽小亞說的,說是廠領導來家裡做工作,讓他們要麼還錢,要麼把房子抵給吳叔叔算了。
王家鬨死鬨活說沒欠錢,可誰也不聽他們的話。誰心裡都知道他們不欠,可又有誰會去替他們澄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