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兆……牛豬……?”
王胖子撓撓耳朵:“這都什麼玩意兒啊?你說明白點兒行不?少拽這文化人的詞。”
“晉書,溫嶠傳記載,嶠旋於武昌,至牛渚磯,水深不可測,世雲其下多怪物,嶠遂燃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覆出,奇形怪狀。”
王胖子擰著眉使勁的想了一下:“溫嶠?這個名字我好像知道……”
“哦~!我想起來了,是不是東晉那個,因為拔牙中風而死的那個?”王胖子握拳敲擊掌心,擺著一副恍然大悟的臉,眼神亮晶晶的看向吳斜。
“不過,這和咱們這現狀有什麼關係嗎?你想了半天就想了這麼一個刁鑽法子?燃犀角而照之,這稀罕玩意咱們可沒有,還是說你在哪個珍寶堆裡看見了?快帶胖爺我去開開眼。”
“小三爺,你說在哪,我去取,你站在這兒彆動。”
異常出現後,番子不是很樂意讓吳斜再往金銀堆裡去,誰知道下邊藏著什麼。
王胖子拉了一手番子,前路未定,還是彆減員的好。
“小天真,見陰客不是隻有這種富貴法子,咱們土法子多的是,像什麼麼柳葉呀,牛眼淚呀,彎腰從胯下看啊,還有屋子裡半夜打傘,橋下祭香,盛米問路,吃糧見鬼,生吞烏鴉眼,立紅筷子,鏡麵銅錢……”
“放心,一個個的便宜又好用,咱們不想那燒錢的法子昂~!”
王胖子輕輕的撫了撫吳斜的後背,一臉看敗家子的表情,看的吳斜臉黑。
“你說了這麼多,那你看看咱們如今適用哪個啊?”
王胖子想了下,瞅瞅玉門外的牆灰,又看向金銀堆裡的一件雙魚戲蓮銀花玉金盤,猶猶豫豫的說道:“都說墳頭土碑下泥,上了眼睛要見鬼,要不咱們再請個碟仙,雙管齊下?”
吳斜氣的眼角砰砰的跳,逆血上頭:“你是生怕彼此之間沒因果,人家不好出手弄死你是吧?在墓裡請鬼上身,看來咱們胖爺心臟很好,是玩蹦極的一流選手啊~!”
“這不行,那不行的,胖爺好心幫你想法子,你還埋汰上了,那你說怎麼辦?”
吳斜翻了個白眼,從鼻孔裡噴出兩道惡氣,不氣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是他自己的錯,他不該被王胖子那張嘴給拐著跑的,他就該麻溜乾脆的說。
沾了灰的手往王胖子身前一伸:“把你的摸金符掏出來。”
“乾啥?我這可是祖傳的寶貝,不能隨便讓人亂摸的。”
吳斜擠出一個假假的微笑,耐心一點點的告罄:“正統的摸金符是用穿山甲的指甲做的,越帶越黑最是辟邪,你那個是犀牛角,是假的,都發綠了。”
“並且包著的紫銅是近代工藝做舊,應該也不是你祖傳的,除非你祖上就是個被騙的半吊子。”
“艸!!!那個遲早遭瘟的龜孫兒,胖爺我回去不扒他一層皮,都對不起胖爺我這麼多次的出生入死!!!黑心爛肺的玩意兒,還他娘的有臉說是祖傳的,急用換錢才出,虧胖爺我心善還給了他個高價,這癟犢子不說用個辟邪的東西冒充,他娘的竟然用見鬼的犀角充數,這是生怕胖爺我不死在地裡啊……”
王胖子看著摸金符上的綠意,臉都氣青了,將這連續不斷的壞運氣都給推到了假的摸金符上。
“如果你們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他應該不至於專門害你,犀角這玩意兒可比穿山甲貴重多了。”
“生犀不敢燃,燃之有異香。衣帶香,人能與鬼通。暗市裡有人常年收這東西,價格開的很高。”
王胖子的臉更青了,青的發黑:“胖爺我是不是錯過了一場潑天的富貴?”
“潑天?那倒不至於,你這生犀太小了,燒不了多久。不過在有需求的人麵前,比你那魚眼石值錢。”
“吳小哥,彆說了,你再說下去,胖爺我就想搶回來,不讓你點了。”
王胖子捂著心口,一臉的痛心疾首,哀莫大於心死。
可以白撿一場的富貴放在他麵前,被他硬生生的錯過了,如今還要倒貼錢,一把火把富貴給燒了,他感覺自己都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爪子了。
吳斜拎起穿著摸金符的紅繩,浸染了汗灰油脂的紅繩,顏色暗沉,拎在手裡一點都不柔軟,繩子硬的像塗了蠟。
吳斜將紅繩纏在防風燈的提手上,垂下來的生犀正好被下方的火焰炙烤點燃,一種有些奇異的香氣隨著淡薄的煙氣彌散,尖角的一點兒亮光,比燈裡的全部火焰都要奇異特殊。
吳斜提著防風燈,環繞著番子、胖子、順子三人走了多圈,直到那淡薄的白煙籠罩到每一個人的身上,香氣沾染在所有人的衣物上。
吳斜拎著燈,帶著大家在門口的珠寶堆中轉悠,尋找布下鬼打牆的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