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飽受“x計劃”摧殘的家庭,那些被權力碾壓、被欲望吞噬的靈魂,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他們顫抖著雙手,送來一件件遺物:一張褪色的照片,一件沾滿血汙的衣衫,一個被捏變形的玩具……
短短幾天,火憶堂前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遺物,無聲地訴說著一個個被遺忘的故事。
徐墨辰站在祭台前,看著那些飽含著痛苦與回憶的物件,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
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座建築,更是一座承載著希望與救贖的燈塔。
與此同時,在西南邊陲的一個偏遠小鎮,黑衣保鏢最後一次執行任務。
他護送著x6,那個曾經掌握著無數秘密的男人,到一個隱蔽的住所。
臨彆前,黑衣保鏢摘下了墨鏡,露出一張與陸沉完全相同的麵容。
隻是,在他的右臉上,多了一道猙獰的刀疤,像一條蜈蚣般盤踞著,更添了幾分冷酷與滄桑。
“我活了二十年,隻為了等一句‘哥,我替你看了這個世界’。”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骨灰壇,遞給徐墨辰的手下,“他說,若你建成火憶堂,就把他的骨灰撒在那裡——他要看著你,把名字燒成光。”
西南邊陲的風,帶著幾分濕潤的泥土氣息,吹動著黑衣保鏢額前的碎發。
他轉過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徐墨辰收到陸沉骨灰的那天,蘇淩月留給他一封信。
信紙上,字跡娟秀而清麗,帶著幾分淡淡的憂傷。
“徐墨辰,我去了邊境孤兒院,用蘇家的錢建了一所學校,名字叫‘想哭的孩子’。”信中,她沒有留下任何地址,隻是附上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教室的黑板上,孩子們用五彩的蠟筆,畫著各種各樣的火焰,紅色的、黃色的、橙色的……在火焰的下方,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字:老師說,火也能暖人。
徐墨辰將這張照片掛在了火憶堂的入口處,與那些飽含著痛苦的遺物並列。
他轉過頭,看向身旁的葉雨馨,輕聲說道:“有些人贖罪,是把自己走成彆人的光。”
法院終審通過了《反記憶乾預法》,徐墨辰作為首任監督委員,站在莊嚴的宣誓台上。
他的目光掃過台下,那些曾經的受害者,那些飽受摧殘的家庭,那些渴望正義的眼神。
他舉起右手,聲音洪亮而堅定:“我宣誓,必將竭儘所能,維護法律的尊嚴,守護人民的記憶……”
宣誓儀式結束,徐墨辰沒有回家,而是帶著葉雨馨,重返了那座被焚毀的保險庫。
在殘垣斷壁的深處,兩人合力撬開了最後一格暗格。
暗格裡,靜靜地躺著一隻密封的鐵盒。
盒子上鏽跡斑斑,似乎已經塵封了很久。
徐墨辰小心翼翼地打開鐵盒,裡麵沒有遺囑,沒有玉冊,隻有一卷家庭錄像帶。
他將錄像帶放入播放器,畫麵開始晃動,發出刺耳的噪音。
漸漸地,畫麵穩定下來,一個年輕的女子出現在鏡頭前。
她抱著一個嬰兒,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那是林婉如,年輕而美麗的林婉如。
在火警響起的前一刻,她對著鏡頭,輕輕地笑了:“小辰,媽媽要是回不來,你要替我好好活著……還有,找到那個叫小雨的女孩,她是你的光。”
錄像帶戛然而止,屏幕一片雪花。
徐墨辰呆呆地站在那裡,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一動不動。
葉雨馨走到他的身邊,輕輕地握住他的手。
她的手心溫暖而乾燥,像一束光,驅散了他心中的陰霾。
“墨辰……”她輕聲喚著他的名字,聲音溫柔而堅定。
徐墨辰緩緩轉過頭,看向葉雨馨,眼神深邃而複雜,仿佛蘊藏著無數的情感。
“小雨,”他低聲說道,聲音有些沙啞,“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葉雨馨搖了搖頭,溫柔地看著他:“你隻是在做你認為對的事情。”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不過……那個錄像帶,是不是有點太老套了?”
徐墨辰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一聲:“也許吧。”
葉雨馨突然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數日後,火憶堂舉行首場‘無名者祭’……你準備好了嗎?”
火憶堂落成後的數日,首場“無名者祭”在肅穆的氣氛中舉行。
數百名受害者家屬,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水,靜靜地湧入這座由焦黑梁柱和透明穹頂構築的奇異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