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新村的巷道,像是被時間遺忘的皺紋,每一道都刻著歲月的痕跡。
徐墨辰微微皺眉,這裡的空氣裡都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讓人壓抑。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葉雨馨,後者神情平靜,看不出絲毫異樣,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環境。
他們身後,兩名年輕的誌願者正小心翼翼地展開那條紅底白字的橫幅——“點火課:點亮希望,溫暖心靈”。
字跡是葉雨馨親手寫的,每一個筆畫都帶著她獨有的力量感。
橫幅還沒掛穩,就被一群湧上來的居民團團圍住。
這些居民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神裡卻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你們來乾什麼?!”一個穿著破舊棉襖的老婦人,顫巍巍地拄著拐杖,指著葉雨馨的鼻子,聲音尖銳刺耳,“是不是又要拿孩子做實驗?!”
徐墨辰眼神一冷,他最討厭彆人用這種語氣對葉雨馨說話。
他剛想開口,就被葉雨馨用眼神製止了。
“十五年前的事情,你們還沒忘嗎?”老婦人繼續嘶吼著,唾沫星子都濺到了葉雨馨的臉上,“陸沉那孩子,就是被你們這些心理醫生給害死的!”
人群中開始出現騷動,議論聲越來越大,矛頭直指葉雨馨和她身後的誌願者。
“就是!當年那些人,一個個說得天花亂墜,結果呢?一個月就跑得乾乾淨淨,留下一堆爛攤子!”
“還點火?我看是放火吧!燒了我們的希望,還不夠嗎?”
葉雨馨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著冷靜。
她知道,這些人不是無理取鬨,他們隻是害怕,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一個穿著樸素的女人走了出來。
她叫周晚,是城南舊電廠周邊社區的社工,在這裡工作已經好幾年了,很受居民的信任。
“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兩句。”周晚的聲音不大,卻很有穿透力,很快就壓下了嘈雜的議論聲。
“我知道大家對心理乾預有抵觸,也理解大家的擔憂。”周晚語氣克製,但立場堅定,“我可以讓‘點火課’在這裡開展,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你們可以講,但彆承諾治愈。”
葉雨馨看著周晚
“我們不是來救人的。”葉雨馨走到石桌旁,緩緩蹲下身子,從包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用塑料袋包裹的東西。
她輕輕地打開塑料袋,露出了半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小男孩燦爛的笑容,那是十五年前失蹤的陸沉。
葉雨馨將照片輕輕地放在石桌上,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眼前的居民:“我們是來還債的。”
與此同時,城南舊電廠外圍的棚戶區,也開始變得熱鬨起來。
阿光每晚都會在固定的時間,點亮一盞油燈。
起初,隻有三兩個人遠遠地觀望,不敢靠近。
但阿光並沒有氣餒
李浩傑穿著一身不起眼的舊衣服,混在人群中,暗中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他發現,這些聚集的人,大多是些邊緣青少年,臉上寫滿了迷茫和不安。
他們聚集在這裡,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又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直到有一天,阿光用炭筆在牆上複原了一位失蹤老人的遺言牆——那是十年前火災遇難者的最後留言。
一個沉默寡言的少女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她認出了牆上的字跡,那是她母親的聲音。
“媽……媽……我找到你了……”少女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發泄出來。
消息很快就傳開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聚集到舊電廠外圍,他們都想從阿光這裡,找到自己失蹤的親人,找到自己失去的希望。
李浩傑敏銳地察覺到,這些人似乎都提到了同一個名字:“那個不說話的老師”。
這個“不說話的老師”是誰?
他為什麼要引導這些人聚集在這裡?
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李浩傑決定,一定要查清楚這個“不說話的老師”的真實身份。
火憶堂內,林昭焦躁地走來走去,他已經兩天沒有聯係到阿光了。
“阿光哥到底去哪了?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林昭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他對阿光的依賴,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陳硯坐在書桌前,默默地看著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