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趙文山一直是徐家最忠實的管家,照顧徐家的一切事物,包括他徐墨辰。
他待人謙和有禮,做事認真負責,幾乎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完美管家。
但現在,徐墨辰看著他,隻覺得一陣陣的惡寒。
這個在他家工作了幾十年的老人,竟然是幕後黑手的眼線。
“趙叔,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徐墨辰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他不想在這個老狐狸麵前露出任何破綻。
趙文山輕輕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仿佛對徐墨辰的“執迷不悟”感到惋惜。
“少爺,您又何必折騰呢?雨馨小姐三年前就…已經走了,人都已經化成灰了,骨灰還撒在了您父親最愛的高爾夫球場,您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徐墨辰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趙文山在試圖動搖他的意誌,讓他相信葉雨馨已經死了。
但他不會相信的,他絕不相信!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了,”徐墨辰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我還以為她會喜歡海呢,畢竟她那麼喜歡自由。”
趙文山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徐墨辰也沒有繼續追問,他知道現在不是攤牌的時候。
他需要冷靜,需要找到機會。
他將視線落在趙文山的右手。
他的右手無名指上有一道很淺的疤痕,不仔細看幾乎無法察覺。
那是一道燙傷的痕跡,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徐墨辰的瞳孔驟然收縮。那道疤痕……
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他曾經在監控錄像裡見過。
當時,一個黑影匆匆忙忙地跑出著火的房間,他的右手無名指上,赫然有著一道相同的燙傷痕跡!
與此同時,在汙水處理廠的外圍。
蘇淩月站在一輛黑色的轎車旁,神情焦躁地看著緊閉的大門。
她今天是以“探視精神失常親屬”的名義,才勉強獲得了進入廠區外圍的許可。
“蘇小姐,時間到了,我們必須離開了。”一名保安走過來,語氣生硬地說道。
蘇淩月咬了咬嘴唇,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
“我知道了,這就走。”
她轉過身,向轎車走去。
在經過保安身邊的時候,她“不小心”將手中的一條絲巾掉在了地上。
“哎,蘇小姐,您的絲巾掉了!”保安喊道。
蘇淩月停下腳步,轉過身,臉上露出一絲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謝謝你。”
她走回去,彎腰撿起絲巾。保安也走了過來,幫她一起撿起。
就在兩人手指接觸的瞬間,蘇淩月感覺到保安的眼神有些異樣。
她心中一凜,知道自己已經被懷疑了。
她強裝鎮定地笑了笑,說了聲“謝謝”,然後迅速離開了。
保安拿著絲巾,走到一旁,仔細地檢查起來。
他將絲巾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最終,他搖了搖頭,將絲巾放回口袋裡。
他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這個女人,應該隻是來探視親屬的。
殊不知,蘇淩月真正的目的,是她之前送給汙水處理廠的幾台空氣淨化器。
在那些空氣淨化器的濾芯夾層裡,隱藏著微型的拾音芯片。
當晚,阿福坐在電腦前,神情專注地聽著從汙水處理廠傳來的音頻。
耳機裡傳來各種各樣的噪音,排水泵的轟鳴聲,機器的運轉聲,還有一些模糊不清的人聲。
阿福耐心地過濾著這些噪音,試圖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突然,在某段排水泵運轉的間隙,他捕捉到了一段極其規律的呼吸節奏——每三息一次短促的停頓。
阿福的身體猛地一震,他知道這是什麼!
這是特工訓練中的隱蔽通訊模式!
是徐墨辰!他還活著!
李浩傑被軟禁在家中,家裡的電話線被剪斷了,手機也被沒收了。
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監視起來了。
但他並沒有放棄,他一直在尋找機會,想要將消息傳遞出去。
這天,他突然開始在社交媒體上直播。
他穿著一件邋遢的睡衣,頭發蓬亂,胡子拉碴,看起來就像一個精神失常的流浪漢。
他對著鏡頭,語無倫次地說道:“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太瘋狂了!我要撕書,我要把這些虛偽的書都撕掉!”
說著,他拿起一本《城市建築防火規範》,瘋狂地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