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想起自己母親的遺物中,那些零碎的聲紋記錄,那些關於“聲音乾預”的模糊記載。
原來,她的母親,也曾是這個“y計劃”的實驗對象之一?
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她迅速複製了所有數據,並小心地還原了界麵,不留下任何痕跡。
臨走前,她將一枚微型信號乾擾器貼在了通風口,確保至少六個小時內,追蹤信號都會被有效延遲。
市中心一間寬敞明亮的會議室內,氣氛熱烈而溫馨。
“真聲電台”的誌願者們正分享著自己的故事,有人興奮地講述著方言故事,有人輕聲哼唱著兒時熟悉的歌謠,空氣中彌漫著真摯的情感。
林晚秋微笑著看著這一切,內心充滿溫暖。
然而,她的目光卻不自覺地被角落裡一個戴著口罩的年輕女子吸引。
她幾乎沒有說話,隻是在登記表上默默寫下了“沈知遙語言康複師)”幾個字。
散會後,當所有人都離開時,沈知遙主動走到了林晚秋麵前。
她遞上一份詳儘的音頻分析報告,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林女士,你們播出的第三期節目裡,有一段背景雜音的頻率,與‘晚安語音’的原始波形高度吻合。”
林晚秋心中一震。
她震驚地追問來源,沈知遙低聲說道:“我的妹妹,是首批接受聲波乾預的孩子……她現在,已經不會說話了。”
林晚秋猛然想起,在“回聲計劃”的數據庫中,曾有一個被標記為“異常沉默”的樣本編號,赫然來自沈知遙所在的兒童康複機構。
一股強烈的預感湧上心頭她決定重啟調查,然而,她並未察覺,窗外濃密的樹影下,蘇淩月正透過手中的長焦鏡頭,一幀一幀地記錄下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眼神冰冷而銳利。
城東,一座廢棄的郵局。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裡,陳默根據郵筒上摩斯密碼的坐標,找到了那個被藏匿的硬盤。
他迅速搭建起臨時解碼環境,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
當數據呈現在眼前時,他卻愣住了——這並非什麼控製指令,而是一份龐大的“情感共鳴指數模型”測試集。
裡麵包含了數千條真實的人類傾訴錄音,並標注著“痛苦等級”、“依戀強度”等字樣。
最讓他感到不安的是,其中一條錄音,竟然是林晚秋當年哼唱《月亮船》的片段,時間戳顯示,那是二十年前。
“這不是陷阱……這是泄露。”陳默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
他意識到,有人故意讓他們看到這冰山一角,目的並非設局,而是為了傳遞某種信息。
他沒有刪除,也沒有上報。
而是迅速將模型的核心算法逆向提取,封裝成一個開源插件,上傳至了一個匿名論壇。
他在帖子裡留下了一句話,簡單而有力:“讓每個人,都能聽見自己的回聲。”
廢棄郵局的地下室裡,陳默抬起頭,看著黑暗的角落,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他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誰在聽你說?”他低聲自語,這句話,像是拋給黑暗的回問,又像是無聲的呐喊。
深夜,都市的霓虹燈被窗簾勉強遮擋,透不進林晚秋此刻心頭的迷茫。
她一個人窩在台燈下,指尖輕顫,小心翼翼地拚接母親日記的殘頁。
那些泛黃的紙張,散發著陳舊的墨香,也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多年的秘密氣息。
她蹙著眉,總覺得那些潦草的字跡裡藏著巨大的嘶吼,而她,需要把這份嘶吼拚湊完整。
突然,一陣急促又帶著點不耐煩的門鈴聲劃破寂靜,嚇得她手一抖,差點把好不容易對上的碎片又打散。
誰啊?
這麼晚了。
她心裡嘀咕著,警惕地走到門口,透過貓眼一看,竟是趙文山!
他穿著一件樣式老舊的灰風衣,像個從舊電影裡走出來的角色,手裡還捧著一本泛黃的筆記本,那架勢,仿佛捧著什麼傳世秘寶。
門一打開,一股帶著夜風的涼意撲麵而來,趙文山的聲音低沉得像夜色本身,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重量:“你母親和我父親是大學同學。他們都反對‘靜默工程’,可一個選擇了記錄,一個選擇了銷毀。”這話一出,林晚秋的心臟猛地一抽,感覺整個世界都在瞬間顛倒了。
她一直以為母親的過去隻是普通的研究,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
趙文山沒給她太多反應的時間,徑直翻開了筆記本。
入眼的是一頁頁手繪的城市聲場分布圖,密密麻麻的線條和符號,像極了某種古老又神秘的咒語。
上麵清晰地標注著“情緒熱點”、“記憶共振點”——天呐,這不就是她們“真聲電台”無意中觸及的核心嗎?
她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這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