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出了自己——年輕的,充滿希望的自己,左側是趙文山,那個如今深陷權力漩渦的男人,而右側,正是那個“已死”的研究員,葉雨馨的母親。
她顫抖著翻過照片,背麵用娟秀的字跡寫著一行道歉:“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她。”
緊接著,她毫不猶豫地撥通了一個塵封了三十年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無比堅定:“y00還活著,他們找到了孩子。”
她走到葉雨馨麵前,遞給她一份文件,聲音低沉而複雜:“‘悼亡儀式’真正的主持人,是你父親。”
葉雨馨瞳孔微縮,不敢置信地看向周醫生。
“三十年前,”周醫生繼續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痛惜,“是他按下第一個清除按鈕。”她解釋道,徐父當時被告知這是“保護家人”,實則成為係統的第一枚棋子。
如今他腦中的植入物即將到期,若不及時解除,將在鐘聲響起時,自動執行終極清洗協議。
密室裡,葉雨馨緊握著那盤“y00最終”的錄音帶,也握著那枚冰冷的兒童手表。
她看著周醫生,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他以為自己是英雄,卻成了最可悲的工具。”葉雨馨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卻又不像往常那般尖銳。
周醫生看著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葉雨馨看著手中那盤錄音帶,又看向周醫生,最後,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桌上那隻刻著“小舟&小月”的兒童手表上。
她深吸一口氣,喉頭滾動了幾下,最終,她抬起手,將那盤錄音帶和手表,一同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葉雨馨站在鐘樓下,冰涼的青銅大門在她麵前巍然聳立,仿佛一座古老而沉默的巨獸。
手中,母親的錄音帶依然散發著微弱的溫度,蘇淩月送來的兒童手表冰涼觸感提醒著過去的羈絆,而趙文山那枚被視為“鑰匙”的指紋芯片,則在她掌心下沉甸甸地訴說著沉重的責任。
這些零散的線索,此刻都彙聚成一個她必須跨越的終點。
“不管裡麵是什麼,我們一起進去。”
徐墨辰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像一股暖流瞬間驅散了葉雨馨心頭僅存的寒意。
他走到她身邊,沒有絲毫的猶豫,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映著的是堅定的決心和不容置疑的支持。
她轉過頭,與他對視,千言萬語,都在這一刻化為無聲的默契。
她點頭,將手掌貼上冰冷的青銅門上的凹槽。
指尖感受到金屬特有的冰冷和粗糙,緊接著,一股微弱卻清晰的低頻嗡鳴從門內傳來,仿佛整座城市的心臟在此刻被驟然點燃,劇烈而有力地跳動著,震得她耳膜微微發麻。
門縫中,一股陳腐而帶著金屬氣息的空氣滲了出來,混合著隱約的電子脈衝聲,像某種古老而沉睡的生物正在蘇醒。
就在這震動傳遍城市的瞬間,城市的地下深處,無數雙原本死寂的眼睛,在這低頻的共鳴中緩緩睜開,它們閃爍著幽幽的光芒,彙聚成一個同樣低沉卻充滿力量的集體低語,回蕩在黑暗的通道裡:
“小舟……回來了。”
這聲音,帶著穿越時空的宿命感,又帶著即將到來的風暴的預兆,在葉雨馨的腦海中炸響。
她緊握住徐墨辰的手,深吸一口氣,腳下踏入了那扇象征著未知與決戰的青銅之門。
門後的世界沒有光。
隻有聲音。
那股低頻的嗡鳴在青銅門開啟的刹那,陡然拔高成淒厲的尖嘯。
葉雨馨感覺像是有根生鏽的鐵釘,正硬生生鑿進她的耳後神經。
視線瞬間黑了下去,緊接著是一片慘白。
不是現實的光,是強行塞進腦子裡的畫麵。
消毒水的味道嗆得人想吐。
一隻戴著無菌手套的大手死死按著她細弱的胳膊,冰涼的液體推進血管,那種火燒般的劇痛順著靜脈瘋跑。
她想喊,喉嚨卻發不出聲音。
隔著單向玻璃,一個穿著蕾絲裙的小女孩正在拍打玻璃哭喊,嘴型那是——“姐姐”。
那是童年的蘇淩月。
葉雨馨猛地踉蹌一步,膝蓋發軟。
這門是個陷阱。
它掃描的根本不隻是那枚芯片,它在讀取“恐懼”,在驗證闖入者腦子裡有沒有那段被刻意埋藏的“痛感”。
警報聲變得尖銳,紅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像猛獸充血的眼睛。
她必須讓它閉嘴。
葉雨馨咬著牙,手指哆嗦著摸進衣兜,拽出那個早已備好的老式播放器,將母親的那盤磁帶硬塞進去。
哢噠。按下播放鍵。
“小舟……不是命令,是呼喚……”
溫柔的女聲混著電流雜音,突兀地在這個死寂的空間裡炸開。
那不是數據的聲音,那是母親哄睡時的呢喃,是這世上最不講邏輯的安撫劑。
尖嘯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閃爍的紅光閃爍了兩下,最終無可奈何地轉為幽幽的綠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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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馨大口喘著氣,冷汗順著下巴滴在衣領上。
賭對了。
這套係統認的“密鑰”,是那個叫“小舟”的孩子被愛著的記憶。
“還能走嗎?”徐墨辰的手扶住她的手肘,掌心滾燙,那是活人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