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書眸光一凝,抬眸看向她:“洗耳恭聽”
“少與何家來往”
容北書雙眸微眯,眼底掠過幾分探索之意,“還請公主明示”
墨玖安定定地望著他。
眼前人劍眉微蹙,眸光堅韌,神色明明透著幾分急切,嗓音卻依舊恭敬有禮。
此時此刻,好像是二人相識相談以來第一次誠心相對。
她不以脅迫為目的,他亦沒有質疑她所言。
墨玖安笑意漸收,認真道:“何燁貪的軍餉可不少,與他走的越近,容長洲就越危險”
二品將官貪汙軍餉,可是滅族之罪。
容北書緩緩垂下長睫,暗自思索。
墨玖安故作驚訝道:“原來你不知道啊?也是,就算你的手再長,也伸不到南疆”
墨玖安的聲音將他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容北書回過神,並從她調侃的語氣裡聽出了幾分自傲的意味。
他眸色恢複如初,挑了挑眉,輕扯唇角。
“公主可有證據?”
墨玖安也挑了挑眉,嘴角難掩得意的笑容。
“你猜呢?”
不知是不是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容北書一向清冷疏遠的嗓音竟變得有些輕緩溫和:“微臣猜,公主沒有,若有,那日便不是交還虎符那麼簡單了”
“證據這個東西,找一找還是會有的,不過,本宮目前還不打算弄死何燁”
“為何?”
墨玖安頓了頓,好似想到了什麼,慢步向他靠近。
容北書下意識地往後退避,直到背抵高柱,退無可退。
墨玖安鼻腔裡發出一聲輕笑,先是從頭到腳緩緩掃視了他一眼,隨即向前傾了傾,軟綿酥骨的聲音刻意放低了音量:“當你完完全全成為本宮的人,那時自然就會知曉,怎麼,好奇嗎?”
距離很近,她微微仰頭而望,那股獨屬於她的清香將他重重環繞,一路順著呼吸和血液流遍全身,仿若令人上癮的毒藥,侵蝕他身上每一寸經絡。
容北書知道她在故意挑逗,即使是這樣,他依舊無法轉走視線,反而本能地想撥開她眸中迷霧,看清她原本的模樣。
深諳人心的刑獄官,遇到了一雙怎麼也無法看透的眼睛。
因為她善於偽裝,甚至比他還精通幾倍。
又或許她根本就不曾偽裝,她原本就是這樣,就是這般妖媚惑人,赤裸裸地戲謔撩逗,讓他自亂陣腳,沉浸在這雙旋渦似的眼眸裡,明知危險卻又清醒沉淪。
看不透,那便不該看。
危險,那就該遠離。
可容北書逃不脫,更是不甘心。
不甘心次次都被她掌控主動權,被她威脅,被她拿捏。
所以這一次,對視持續了許久。
仿佛這是一場無形的較量,誰先逃避,誰就輸了。
最後一條理智的弦在緊拉著他的神識不被完全吞噬,容北書喉結滾了滾,克製著氣息回答:“不好奇”
可惜,沙啞的聲音出賣了他。
輕聲開口時,他那溫潤清醇的嗓音顯得格外低沉磁性,墨玖安聽得耳根一酥,如扇長睫不禁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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